“快冲上去把这些隋人全部干掉全部战船迫上去,穿插到隋军船阵之中,就近开舷窗放箭压制本帅今日便要报了父仇。”</p>
“大帅,隋人战船虽然不利箭矢互射,却居高临下,要小心隋人接舷跳船厮杀呐。数月前姜都统便是被隋军用床子弩以链矢扎入船体困住、随后被隋军登船砍杀而败的。”</p>
“怕什么今日本帅麾下怎么也有三五万陆战精兵,都是精锐虎熊之士,隋人不跳船来送死便罢,若是敢来,某的大斧早就难耐了。全速杀上去”</p>
隋军船队中,郎将周法明打完旗号,让三百艘战船全部收拾停当、掉头迎击。做完这一切,两军前锋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五里路了,周法明也才有空闲下来,见缝插针问萧铣一句:</p>
“萧司马,为何此刻让船队掉头若是再往南引,至少还能赶出二十多里路才被追上,岂不是更容易引入深海么临时改变昨夜商定的战术,真是差点儿让末将措手不及。”</p>
萧铣手头没有驼绒扇,只好拿了一柄倭国式样的纸折扇,对着天边遥遥一指:“黄海水深很浅,大部分地方都不过五六丈而已,离岸八十里和百里,又有什么差别只是深水之地常有,而好风不常有天边云动加速,自正西向正北转飘,这便是好风了。逮住这个当口,不是正好与高句丽人决战么。”</p>
农历七月,还是台风季节,虽然台风的重灾区是天朝的东海与日本东部沿海,而朝鲜半岛并非台风多发地,但气旋与低压还是不少的。萧铣等的,便是这一刻,他赌的就是这个季节的黄海上,一天里总有那么几个时辰的乱头大风,就算他萧铣抓不住好风哪个点儿才来,但是只要抓住了拖延决战时刻的主动权,让自己能够握住这个机动,做得到把决战提前或者延后几个时辰再发生,就肯定抓得住最佳的战机。</p>
“传令来整、秦琼、周绍范、冯孝慈。让他们各自带领本部军三十艘战船散开,准备包抄围堵敌军两翼。周郎将,咱便自领中军,依次出击便可。”</p>
“末将这便去传令”周法明心中大为安定,回答得也很是干脆。</p>
三百艘战船的隋军水师大阵,很快分成了三大块,中军仍然保持了一百五十艘以上的战船,掉头朝向正北;而两翼各自有六十艘战船驶出,拉宽了交战正面,并加速突前,那些战船上,是一个个立功心切或报仇心切的悍将。申时初刻,总数达到七八百艘战船之多的海上大决战,终于爆发了。</p>
来整和秦琼处在左翼,两人共有六十多艘战船,迂回得很是深远,似乎是准备绕过高句丽前军,直捣腹心的架势一般。几个月前的那场水战,来整一开始杀得凶猛,结果后劲不济,车轮战中被换了下来,萧铣出了新计谋之后,却赶上让周绍范夺了头功、活捉了高句丽水师都统姜以式。</p>
打那以后,来整心里就颇憋了一口气,时时刻刻想要反超。尤其是来护儿亲自在平壤城下先败后胜、靠萧铣伏弩射杀高建后乘胜撤退、回到大安郡那一役后,军中颇有一股暗流传说:来总管用兵似乎不如周副帅稳健,来少将军也不如周少将军善战这让二十岁都不到的来整如何忍得下去</p>
今日一战,周绍范需要和新投效的冯孝慈搭档,俩人定然配合不熟,而且冯孝慈从来没打过水战,还是个旱鸭子,想来周绍范定然指挥起来不得其法。而来整自忖自己和秦大哥是配合了多年的,只要沉住气,夺得头功不在话下。</p>
右翼果然比左翼先厮杀开了,是冯孝慈的队伍操船不够妥当,队形还没彻底展开,就直挺挺和高句丽军左翼偏师绞杀作了一团,很快周绍范的人马也被缠住。而后则是两军中军逐渐缩短距离、展开箭矢如蝗的对射,隋军的床弩链矢纷纷用上几个月前发明出来的老办法射出如同钩镰枪一般尺寸的铁杆铁羽巨箭,扎透一艘艘高句丽战船的硬木护舷、甲板,然后各种拖曳猛拉缩短双方距离,再施以接舷跳船的肉搏血战,或是几艘隋军战船配合,趁着敌船被拘束住了行动力,用出撞击的战术。</p>
今天的高句丽人似乎表现得在肉搏战中颇有准备,船上除了划桨手和弓箭手之外,还颇安排了不少专门使用刀盾长枪的肉搏士兵,显然是吸取了数月前被隋军跳船砍杀的教训。一时之间,隋军倒也看不出占了上风。</p>
来整一直沉住气,往左侧多迂回了两三里路,等到中军与右翼都彻底厮杀作了一团,他才被高句丽人撵上,眼瞅着时机差不多了,来整让望楼上的士卒令旗一阵挥舞,随后他和秦琼就如同两颗形成锐角的尖牙一样楔了进去。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