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说实话吧,艾悠前辈跟我说过您的事情,我既然主动请您过来,就一定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不能说徐瑞芝有多迷信,她是被实在逼得没有办法了,其他的方法都试过,包括白冬提出的精神治疗也偷偷地做了,但结果都是徒劳。
“如果我说您曾经有过一个双胞胎姐姐或者妹妹,信吗?”白冬试探性地问道。
如果是别人说的,徐瑞芝肯定不信啊,这种说辞她在网上看得简直不要太多,几乎就是江湖骗子的标准开场白了。但白冬是证明过自己能力的人,艾悠身上发生的一切都可以作证,“我信。”
“人的灵魂跟身体不一样,是与生俱来而不是慢慢成长的,您的母亲怀孕时是同卵双胞胎,但发育过程中您侵占、吞噬、吸收了自己的亲姐妹,而她的身躯虽然没有了,灵魂却留了下来。在您通过接触世界壮大灵魂的同时,她也一样在壮大。”事实与这种情况有些许出入,但白冬这样说无疑是最好理解的。
徐瑞芝忍不住挑了一下眉毛,这个答案是完美附和了她自己的心理预期的,对许多事情做出了合理的解释。她以前总觉得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表现在明面上似乎只是控制不住脾气而已,但有时又觉得不单单是脾气,连看待事物的角度都会发生变化,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原来自己的身体里有两个灵魂。
“您说得太对了,我就是有这种自己其实是两个人的感觉,但是问题来了……哪一个是我?”明白了自己所要面对的情况之后,徐瑞芝在恍然大悟之后则陷入了更深的迷茫。
如果她是性格温和开朗的那个,那么冷漠固执的那个是她的姐妹,可她不关在那种状态之下,都觉得自己就是“自己”。精神病分裂症患者好歹还有个主人格,她却从未觉得自己的是两个人格,她一直都觉得是单纯的情绪和状态起伏。
“就像是一片银杏树的叶子,你是二也是一。”白冬说的是德语原文,取自歌德的诗歌《二裂银杏叶》。
“可知晓这一切对于改变我现在所需要面临的问题毫无帮助,就因为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身边的人包括我自己的父母,都有些受不了我古怪的脾气了。”徐瑞芝的话里可没有任何夸大的成分,她是真的要把自己逼疯了。
在某些人看来些许小争执无伤大雅,可她却是个需要靠好感度来吃饭的女演员,得罪业内的同僚和幕后工作人员一次两次还能把影响压下去,可时间一场就混不下去了。
“要解决你的问题有两种办法,第一种是由我来做恶人,杀了一半的你,剩下的自然不会再受困扰。第二种办法是控制你,让你跟你的姐妹规律地、合理地、平均地分配时间。”白冬目前所能想到的也就这两种办法。
对于第一种方案,徐瑞芝本能地就很抗拒,哪怕白冬说了由他来做这个恶人,可是做决定的人依然是她,等同于让她亲手杀死自己的姐妹,这显然是无法接受的,“您能跟我具体谈谈第二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