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却狂妄自大，弱小还贪得无厌，思维混乱而缺乏统一意志，可获取数据量极低。只能利用，而不可与之合作。

以上就是测试者在人类社会与之打交道期间，对后者形成的看法。在她认知里，这些为了蝇头小利能毫不犹豫出卖组织、国家与同胞的物种，完全有愧他们在这个世界居于生物链顶层的位置。他们最适合的身份，应该是奴隶与材料。

没错，材料。所谓的‘融合模式’，其实就是解除测试者体内最终封印，使其能吞噬周遭一切并化为己用。从岩石金属等无机物，再到昆虫野兽等有机生命体，甚至连人类舰娘深海乃至同族，她都来者不拒。

随着测试者像只饕餮般大肆融合来增强力量，某个暂且还能维持个人意志的存在开始吃不消了。“啊，核心负载率已经接近百分之九十二了！蠢货快停下，这样下去我们都会——”在不甘的呜咽后，才刚开始埋怨的观察者很快沉寂下去。

享受脑海中难得的平静，测试者在鄙夷同伴之际也不免滋生几分快意。作为‘手足’，不得不听命于‘头脑’的她早就受够了观察者的颐指气使，偏偏‘母巢’指定后者为指挥，使她连质疑的权利都没有。

什么更具适应和灵活性，说白了不就是好逸恶劳贪生怕死嘛，在人类世界呆了半天学到的都是诸如此类毛病，也难怪测试者心中把人类划归到‘材料’一栏。

‘融合’的代价是什么，测试者其实很清楚，以她的灵魂韧性，这样下去的结局唯有湮灭。这也是观察者之前始终对此招带有抵触的原因之一：为了延缓身体崩坏的速度，她必须贡献灵魂来辅助操控‘融合’，这么做的后果就是无论胜败，她俩都会魂飞魄散。

又一轮命中腹部的炮击，让测试者的思绪为之一断。也罢，本想等负载达到百分之九十五再动手，干脆一鼓作气解决他们吧。心下有了决断，她在意识领域对体内的存在呢喃道：“功率百分之二十，开始攻击！”

有怨言归有怨言，毕竟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早在人类社会的磨砺中形成了个人意志，不想就这样被抹煞的观察者也只得遵命行事。五根直径超过三米的巨大金属触手破体而出，携挡雷霆之势直接扫了过去。

几乎透明的半圆形罩子，看起来就像气泡一样脆弱，但它与触手前端那连空气都能点燃的离子刀刃相碰撞，却坚挺得宛若最厚重的装甲板。二者间溅射出的火花，照亮了整个平台，也映出了罩子里反抗者们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