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
孟阳觉得楚烨这小孩子太张狂,对木雕技艺也就流于表面,之前因‘本问’评价产生的好感,瞬间消散无踪,跟对待普通客人一样,一言不合就挥刀赶人。
阿海叹气。
孟阳果然还是送仙桥各类雕刻、字画师父中最难高的那个人,纵使师父说破嘴,在有道理也没用。
楚烨却不为所动,从脚边麻袋里拿出那瓶‘少朗酿’。
阿海微惊,凑到他耳朵道:“师父,孟阳非常讨厌酒,就算闻到酒气都要发狂,以前我是搞不清楚,想着看来是因孟连君,您是不是……”
楚烨摆手挡住阿海继续说下去,正常音量道:“我可没打算请孟阳先生喝。”
“那是酒……”
“闭嘴,我可是客人,我只要不破坏店里的物件,你管我喝酒不喝。”楚烨冷哼道。
孟阳黑脸,怒斥:“此地是我的地盘,得按照我的规矩……”
楚烨就不想听也不反驳,打开玉塞子喝了一口酒,在孟阳正打算出手,用刀刺来前,又伸手进麻袋里,掏出跟猛攻阳手里一样的刻刀。
噗!
价值赛黄金的八十年老陈酿,被他打在酒瓶上。
酒瓶可是木头的,一沾酒水瞬间色泽便深好几个度。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楚烨稳坐小凳子,神情一变目光尖锐,嘴里诵李白的诗歌,左手握酒瓶,右手提刻刀下手雕琢。
木头能装赛黄金的老陈酿,肯定不是一般,却如豆腐一般,在刀锋下木屑飞溅。
孟阳脾气是古怪,雕艺走进死胡同还不觉,本事却是有的,瞬间就从手法看出,楚烨是个老师傅。
如其他一样,也无法理解,区区一个十八岁小屁孩,是如何做到如精湛老成的功力。
要知道,他都做不到。
然而现实不容置疑,楚烨手法就是个大师级,还得是雕刻无数作品才能做得到。
渐渐的,孟阳思维,被楚烨雕刻时所带来的专注给牵走,疑惑、愤怒等等情绪都没有,像是一个海面疯狂的吸收着,楚烨下手轻重缓急。
外行人阿海也有收获。
之前楚烨在大兵站雕刻‘天路’,为了保护他只能和阿达,带着兄弟们在雨夜村里到处巡逻,兄弟两还颇为失落,没能第一时间感受到,老任他们说的,雕刻天路时的那种特别感觉。
他目不转盯,注视木罐子上渐渐有了型态的浮雕。
好像每一笔,都是一招一式,让他情绪越加雀跃。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流逝。
五更天了。
外面街道静悄悄,屋内也只有呼吸声以及雕刻声。
墙角卷缩着的丽丽,身上盖着阿海的西服
忽然的,从睡梦中醒来,张开眼时觉得脑袋沉重,坐起来靠着墙拍额头。
“真就给我扔着不管了啊。”她记忆里是睡着前,楚烨说过的话,顿时怒气值蹭蹭的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