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突然给了我一个看透了我一般的眼神,那眼神似是说我“明知故问”,又好似在要我深刻反省我自己便能想得到一样。</p>
我蹙紧眉结,给他我并不清楚的回执。</p>
毅再沉默就跟我聊不下去了,所以他不得不再次开口。</p>
“棉夫人情性傲然,她从不把宫中的夫人们当做皇上宠她的障碍,却唯对溪夫人您谦让有加,末将不知这是为何,然末将觉着,溪夫人还是依照您平日里所言的那样的自个儿为是。”</p>
瞬间秒懂了,原来毅是在怀疑我和木衿棉是一伙的呀,难怪他会这般的异状频现。</p>
“毅将军真是直觉敏感的人啊,只是这样紧绷脑弦、真的是能够保护好皇上的佳方式吗?”我冷讽他一句,看着宫门口处出现的椽子,撇下毅走了上去。</p>
椽子在和我对向靠近时停下了脚步躬身相迎,我走过他、抬脚上了台阶,又余光瞧着了正在出来的木衿棉。</p>
木衿棉也看到了我,她本是不大爽喜的面上在对视我的目光时刹那间笑出花儿似得的亲和,这个举动让人气闷,尤其是背后还有正在盯着你、深刻地怀疑着你的毅的时候。</p>
“让溪夫人您久等了,奴妾给您赔罪。”她待我走上台阶,于侧位站着对我恭顺嬉笑。</p>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太久停驻,只是微微颔首应了一下,而后便径直入了穹阳宫了。</p>
我也搞不懂木衿棉为何对谁都一副清高傲慢的样子,却单单对我是巴结式的热络,没有心情和空闲去搞清楚这一切、但我从心底里觉着她不是好意而为的。</p>
毅误会我也没有办法,我和木衿棉只要没有实质性的往来。木衿棉不对嬴政有不妥的举动,想来毅不会缘故的就来干扰我的生活吧,我现在要求的真不多的。</p>
蔺继相在房外候我,待我走到房正门口、于他身前站定,他望着我看向殿门的侧脸,想要说些什么,却终是没有开口。</p>
“劳驾赵常侍禀报一声。”我等不到他的声音。浅浅说了话。</p>
“皇上说溪夫人来了。直接进去便是。”他低低回我。</p>
想到他的那般沉默的反应是得了如此的诏令了,我欲推门进去,但却还是没有就此走过他。</p>
“赵夫人没了。令人惋惜,赵常侍也要多劝劝皇上才是。”我言下之意是,赵夫人的死我们有责任,尤其是他。希望他能够自省那些辜的人。</p>
蔺继相淡然看着我,语气清爽的让我觉着陌生。</p>
“人总有生死。溪夫人感性善良、也当自节淡苦才是,人生路很长,要做的事情也多,有些世事经受只分早晚、皆是不可避的。”</p>
他说的这些避不了的事情。我能懂,有时候为了生存、做出一些有违心性的事情的确是偶有为之的,但是做了、心里不会因为愧疚而告诫着自个儿不再牵扯辜的人吗?</p>
兴许我有此沉重心思的眼神看在蔺继相的眼里是很幼稚的行径吧。他锁眉凝视我,像是在责怪我没有成熟起来一样。眼底泛着的疼惜让我言再苛责于他。</p>
抬手推门,我轻轻走进去,反手便迅速关上了。</p>
嬴政坐在案前闭目养神,他听到我开合殿门的声音,微微睁开了眼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