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操作流程都是，先把这种画作在历史上的地位炒作起来，顺便把逼格也带起来。最重要的就是逼格！要让人们认同这种审美，并且认同它是高端的。等到把这种气氛炒作起来，过几年，藏家包括拍卖行就会把手中的藏品拿出来拍卖，有了前面的气氛烘托打底，这些原本并没有那么值钱的现当代作品就会水涨船高，可以卖出高价。收藏家和拍卖行自然可以赚个盆满钵满，一点不亏。只是，这一套操作是一个长期的投资，并不是投入进去立刻就可以看到回报，而且，艺术品的交易市场还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所以说，艺术、拍卖行业是比电影行业更烧钱的行当，没有真金白银，没有不怕赔钱的底气，绝对不要轻易入行。小心赔个血本无归。“你别插嘴！”“小吴，说说看。”张枫很气愤，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他爹故意找茬。人家小吴这样给他面子，自从进门就一直捡着他老头子爱听的说，结果，他还不领情。张枫担忧的看着吴迪，他会怎么回答？不会是关键时刻，萎了吧。“这幅画，要我看，底价不会高过八百万，张导也是不到1000万拍到的吧。”吴迪的语气透着笃定。“九百多万，应该可以拿下。”“你这个小子！”老张举起了茶杯，张夫人还以为他要砸人，连忙拉了吴迪一把，谁知，老张竟然转怒为笑。“竟然让你蒙对了！”张枫这一口气，差点堵在喉咙里，如今终于是顺下来了。当然蒙的对啦。吴迪上一世的时候，也时常混迹各大拍卖会，虽然他并不收藏，但见识也不少。同样是莫兰迪的静物系列，在2015年左右，可以拍出大约一千一百万左右的高价。时间转到2009年，这个时候，莫兰迪这个人在内地还不算特别有名气，但是，在收藏圈，却已经是藏家们追逐的对象了。虽然上不到一千万的高价，但是八九百万还是没问题的。低于这个价，老张也根本不会买，太掉价了。“小吴，没想到，你还懂艺术。”“真是年少有为。”自从猜中了莫兰迪的估价，在老张的眼里，吴迪就不再是名不见经传的小群演，而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因为吴迪受尊重，就连张枫也连带着处境好了几分。老张就是那种老派人，只要是他看中的人，一瞬间就能亲密无间，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就像张枫说的，老张是个豪饮之人，菜没吃多少，酒已经喝了半瓶子。吴迪已经提前说过了，他不是个能喝的，老张却根本没听进去，年轻人不主动，没关系啊。我老张可以主动啊！饭桌上，老张不是夹菜就是倒酒，弄得吴迪应接不暇，不一会就有点高了。这个原身的酒量，不行啊！上一世的吴迪身为富二代，平日里应酬拼酒自然少不了，酒量是相当好的。可现在，吴迪感觉，他只发挥出了六成的功力，在老张的殷勤张罗下，已经隐隐有喝醉的趋势。“张老，艺术文化博大精深，我不过是略知皮毛而已，怎么能算是懂呢？”“比起张导，我还差得远。”“什么差得远，我看你好得很！”“小枫，小吴这样的演员才是你应该找的，比之前的那个不知道强多少！”托了吴迪的福，老张居然又叫了小枫。这让张枫还挺不习惯的，张夫人怼了她一下，她才懵懵的开口：“我早就说了，不会看错人。”“这不也是你一直教导我的吗，让我找合适的演员，不要只贪图流量。”“你看看他，他可是全新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可炒作的地方，不过，老张，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他吗？”“为什么？”老张的脸色居然好看了几分，显然在吴迪的调节之下，父女关系有所缓和。“因为他的戏好啊！”“之前我也没有下定决心用他，毕竟，他以前就是个群演，也没有多少担当大剧的经验，但是，倪和他站在一起，演技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沟里。”“正是因为看到了他的灵气，我才下定决心换人的。”“怎么样，老张，这个人选，你满意吗？”老张喝的舌头都大了，笑眯眯的看着吴迪：“满意，太满意了！”“小吴，你就只管跟着小枫老老实实的把这部戏拍好，剩下的事，你就不用愁了！”“有我在，今后少不了你的戏拍！”“我给你介绍，我全都介绍，首都圈的，魔都圈的，都没问题。”大饼画的还挺好的，问题是，能兑现吗？“老张，最近你不是不开新戏吗？”老张这个人，张枫还是很了解的，他从来也不是那种会拉下脸来求人的。就算是他欣赏吴迪，也绝对不会向人四处推荐。关键是，吴迪也没有那样的价值，要是老张自己开戏，给他搞个小角色，倒是还有点可能。“我不开，有的是人开。”“怎么？”“你还看不起我？”“以为我给小吴找不到戏？”说着说着，怎么还杠起来了？只要开始和女儿对话，老张的范儿很快就会架起来，但是对待吴迪这样的客人，他还是比较亲切和蔼的。这样一来一回的，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精分了。小吴很尴尬，但是老张一点也不尴尬，不仅不尴尬，他还把吴迪看成了自己兄弟似的，拍着他的肩膀，吹泡道：“小吴，别担心，我老同学的片子很快就开拍了，到时候，叔肯定给你运作一个角色。”“那形象，那气质，包你满意！”“张导，您太客气了，我资历还浅，不敢在名导面前献丑。”老张的同学！那不就是那谁，那谁，和那谁吗？首都圈最强人脉！发达了！“你给老子好好的拍，要是出水货，看我怎么收拾你！”“老子，老子就不让你进门！”老张这边是真的喝大了，但喝大了的他，倒是比之前装腔作势的时候要可爱几分。至少张枫是这样认为的。现在的老爹是蛮横之中带着几丝可爱，比一味只知道输出数落的老张，顺眼多了。“好好好！”“我知道了，快回去休息吧！”“没什么酒量还喝这么多！”“小枫，这就走吗？”“不在家里住一天了？”张夫人架着老张，好不容易才把他交给了保姆，追出来的时候，张枫已经上了车。“不住了。”“没时间。”“前面折腾着换角，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我得赶紧赶回去。妈，他也一把年纪了，身体也不好，以后看着他点，别让他总出去喝酒。”此言一出，张夫人的眼角竟然泛起了泪花。“这么关心他，刚才怎么不说？”“父女两个全都是一个样！”“拧巴！”莫名其妙被卷进家庭伦理剧的吴迪，坐在后座上，轻轻笑着。喜欢在酒桌上谈人生的爷们，都不会难相处。吴迪感觉，是抱上了一条大腿。又粗又硬的那种。“不要得意的太早，老张这几年已经不拍武打片了。”这个时候能跳出来坏人家兴致的，除了系统也不会有别的了。“你就不用操心了，今天的分扣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