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群死孩子…竟然在这里偷摘我家的芭乐树…别跑…”,就在这时,有个男子的声音从那里传出,阿辉和父亲猛然回头,只见酒鬼叔叔正好走出院子门口,发现自家的芭乐树有动静,就拼命地追赶着,原来那群顽皮的孩子都是见机行事的,干着这一勾当也会采用车轮战,前面的几个运气还算不错,后面几个年龄都比较小,特别是此时正在逃跑的两个小孩,阿辉仔细一看,其中一个便是阿成家里的小孙子,个头也是最小的,酒鬼叔叔很快就窜到芭乐树那边,生气地破骂了几句,接下来便是穷追不舍地直逼大榕树那边。
阿成家的小孙子眼看就要被追上了,顿时吓得哭喊了起来,或许是被田里干活的家人听到了,只听见从田里传来了秀华的呼唤声:“…小子啊…你是不是又在跟谁家的孩子打架啊…”,酒鬼叔叔估计也听到了,然而他却没有停下来追赶,两个小男孩同时跳到了阿公的田里,谁知脚底下都是刚刚灌溉进来的水源,阿公见到这一幕,看着刚犁过的田地被他们糟蹋的不成样,也是一阵劈头盖脑地破骂,俩人来不及理会,只顾往死里逃跑,阿公一大早就过来干活,早已提醒他们几个,料到这群贪吃嘴馋的孩子会有这一劫。
酒鬼叔叔步伐特别大,先跨过几道坎,眼看自己就快跳进田里,然而他却没有沿着小孩的路线追赶,而是迅速地绕过了阿公的田园包抄过去,越是这样还在奔跑的两个小孩越是恐惧万分,眼看就快上岸,阿成的小孙子突然“啊!”一声停了下来,走起眉头望了一眼前方,大榕树那边早就没了其他同伴的身影,小男孩觉得脚底一阵钻心的剧痛,原来时踩到了玻璃碎片,顿时鲜血直流,小男孩痛得大声地哭喊了起来,“吼吼…踩到什么东西了吧…这么痛..我说不要在田里乱跑吗…”,阿公将将水牛紧紧地拉住,喝劝他赶紧上岸,于是小孩一瘸一拐地勉强地上了岸。
前面的那小伙伴只是回头看了一下说着:“…叫你跑快点吗…唉…”,此时的酒鬼叔叔就在不远处叫骂到:“…这回看你往哪里跑…他妈的…整个芭乐树都被你们糟蹋光了…”,说着他逃跑得更快,虽然没被逮到另外那个小孩,但是孩子的模样总算看清楚,“…不要跑得那么快,我认出你来了…待会去你家里向你阿爸阿母告状!”,酒鬼叔叔气喘呼呼地放慢了脚步,眼下正好有一个掉队的,只见他正坐在地上捂着脚掌嚎啕大哭:“…阿嬷…阿爸…啊…我被玻璃割到啦…啊…”。
翠芹骑着的摩托车幸好从这里经过,看见阿成家的小孙子脚上不停地涌出鲜血,出于一种情怀,二话不说,将摩托车一停,凑过去查看小男孩的伤势。
鲜血还在流淌着,小男孩始终“哇哇”大叫着,翠芹匆忙地从挎包里取出了纸巾为他止血。
“哎呀…我说小子…你怎么在这里…啊…被什么东西割到啦…流了这么多血…赶紧叫你阿爸过来…他们就在那边…”,话说庙里的阿公也出面,刚才还在庙宇的附近捡些柴火准备做早饭,听见孩子们的吵闹声,于是就赶了过来探个究竟。
“…秀华…赶紧过来!你家孩子受伤啦…快…”,阿公捧着大烟筒朝着田园里的秀华大喊着,而后重重咳了几下又说道:“…好了啦…你一个大人就别再吓小孩子,他还这么小…你就这么追赶…赶紧回去啦…别过来啊,等一下他们家人就会赶过来…到那时就不好说话啦…”,酒鬼叔叔还在气头之上,眼下这个孩子已经受了伤,再这样对待他也不合情理,再说一路上人来人往地都在看着,心想着就当是一次小小的惩戒,不过其他的几个一定得找他们家人告状,于是他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向村里。
估计是拖拉机的声音掩盖了这里,秀华现在都还不过来,翠芹的纸巾都染红好几张了,阿公心里看着也心疼地说:“…这样吧…翠芹呐…你就顺路载他过去吧,秀华还有阿成就在那里,小河岸边那几个就是咯…”,“…来来…孩子起来…我这就带你过去…”,翠芹大概也正有此意,事不宜迟,只能将孩子交给他家大人处理,她将孩子迅速地抱起,因为后座上载有货物已经容不下,只能暂且安顿在前座上,翠芹干脆就将剩下的纸巾全部取出垫小男孩的脚底,然后从地上随手捡起一根稻草绑好,在了前座的踏板上,小男孩只好做出“金鸡独立”的样子,双手紧紧地抓住摩托车扶手的前端,这就去见自己的家人。
小男孩被送走后,庙宇的大榕树下又恢复宁静,守庙宇的和养水牛的两位阿公,一个在马路岸上的大榕树底下捡些稻草和干枯的树枝烧饭,哄“叭叭”地吮吸着老烟筒,呛着咳嗽几声也是那样的舒适,另一个则是在水田里芭乐树延伸出来的树荫底下稍作休息,将犁子一搁,让老水牛自由地在田埂上采食青草,看着它们边啃着草料边在那里大小便,阿公点燃了一根老烟,闷“哒哒”抽起来,隐隐约约地闻到了芭乐成熟的香味,正好四下里没人看着,就当是摘野果一样随手采下几棵成熟的芭乐,在衣服上蹭了几下,就啃咬起来,感觉酒鬼叔叔家的果子就是那么软滑爽口,于是他又多摘下几颗藏在怀里,心想着带着回家去给二女儿也尝一尝。
庙宇的阿公和他的年龄也都差不多,都是同一个年代出生的人,只不过庙里的这位吃的软饭,会帮村里人抽抽签算算卦,几十年前庙里被封锁,有一位守庙的老人被驱赶到深山老林的革命标语那边有一片破土房子,那里也有几个像他一样的村民,他们整天靠种些地瓜和着野草过日子,就连米糠也当饭吃着,他就是阿公的父亲,由于几年下来,营养不良,加上病痛缠身,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如今阿公还是孤独一人,听说老伴很年轻的时候就意外死去,那是一个夏季的傍晚,天空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云层越来越低,老伴就在自己的庭院里收拾着曝晒过后的稻谷,只听叫一声刺耳的雷鸣声,“啊”的应声倒地,雷电就样将她活活地劈死,现在一直葬在深山老林里,每年清明节的时候都会捎些贡品进山去祭拜。
老伴生前就一个女儿,抚养到十几岁那年,村里回来探亲的几个华侨,阿公觉得呆在村里只能跟着他受苦,早早就将女儿托付给了一个年轻的华侨小伙子,至此就将唯一的亲人拱手送给了人家,在远方过着不一样的生活,前几年女儿一家人都有回来一趟看望父亲,老人十分激动,过后不久又离开了,到现在就再也没再回来过,阿公只能仍旧守护着这间庙宇,或许能够体会当年自己的父亲在这里生活的情形。
给读者的话:
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