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主人手抬至空中,指尖微勾,将将触及奚音下颌。
奚音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求人不如求己。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心一横,眼一闭,她陡然“啊”的一声,继而往旁边一扑。
何姑姑与林祁皆是一震。
再看,奚音整个人圈住林梧,长长的胳膊似麻绳拧在林梧身上。
而林梧,脸黑得堪比亭外夜色。
奚音半屈身,将倒未倒,伏在林梧肩头,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以极度虚弱的嗓音说道:“抱歉啊,五殿下,民女大病未愈,久立后有些头晕呢。”
林梧寒声:“起开。”
我为了替你解围,可是与林祁正面碰撞,你不但不帮我,还稳稳地看笑话,现在你让我起我就起吗?哼,我偏不起!
手臂收紧,奚音脸埋在林梧颈窝,嗅着他身上的檀香,再道:“我也想起,可我这脚啊,实在是不听使唤。五殿下,真是对不住啊,咳咳……”
林梧一手握着瓷杯,指腹发白,手背上青筋冒起,另一只手在袖间紧紧攥拳。他素来不喜旁人触碰,更何况对方还是仅有一面之缘的白栎。
何姑姑抿了抿唇,忍俊不禁。前头训斥白栎,不过是些面子功夫,她站在她的位置上,总归需要发声。即使她并不认同林祁擅自入亭的做派。现下白栎能出这样的奇招,她倒觉得有些意思。
戏至此,该散场了,她上前去接应,给了个台阶:“既然二小姐身体有恙,那我先送她回去罢。”
奚音连连点头,朝着何姑姑伸手,何姑姑顺势搀住了她。
“等等。”林祁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