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音一噎。
她该怎么和林梧解释现世有一个词叫做“放飞自我”呢?
思来想去,只能发出几声干笑:“哈、哈。”
“其实,成为池青后,我还是挺开心的,毕竟有池将军和夫人宠着我……”
在林梧身边,奚音就成了枝头的麻雀,叽叽喳喳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俩人紧挨着坐在一块,奚音说着,林梧听着,时光悄然溜走。
——
是夜。
“我池霖十三从军,一生戎马为永宁,你可对得起我付出的汗血?”
“狗贼,拿命来!”
“你不配为君!永宁有你必亡!”
……
“不要过来!”一声惊呼乍起,响彻整个寝宫。
床榻之上,皇上瞪着眼,额上布满汗珠。
他惊魂未定,气喘吁吁,双手紧紧攥着床被,半天缓不过神来。
旁侧的玉贵妃被吵醒了,微微眯起眼,娇滴滴地问道:“皇上,怎么了?”
皇上潦草应道:“无碍。玉儿你继续睡吧。”
“玉儿搂着您,就不会做噩梦了。”玉贵妃哄道。她抱住皇上,轻拍了拍皇上的后背,就如同在哄女儿璟瑄。
这也是玉贵妃能够在后宫得以长青的手段之一——
任何时候,都要把皇上当做是稚童一般来哄。
这安抚对皇上的确很受用,的确舒缓不少,呼吸也逐渐平稳。
“睡吧。”他轻声道。
可闭了眼,困意荡然无存。
他回味着刚刚的梦境。
是池霖。
池霖浑身是血,披头散发地站在刀尖上,仿佛来索命的厉鬼。
那可怖的面容就如刻在了脑子里,历历在目,似乎触手可及。
可怕,但皇上并不恐惧。
在他未成为皇上之前,也曾做过诸多残忍之事,无论是不谋同道的臣子,还是意见相左的政客,甚至还设计杀害了先皇最爱的儿子,他的哥哥。
他从来不怕。
高处不胜寒,要往高处走,就须得摒弃恐惧。
他从来不信鬼,自认是天之骄子。
但他信神,深以为一路走来如有神助。
“……依儿臣所见,此乃祥瑞……”
耳畔再度响起林祁的话,黑暗中,皇上再度睁眼。
他记起了那块石板。
看来,此事非同小可,还需尽早了结。
黑暗扑面,窗上映着摇曳树影。
永宁静了下来。
夜,深了。
——
翌日,紫宸殿。
“昨日祁儿祭祖归来,带回一块石板,其上刻着天谕。朕已派祁儿调查,但此事一日不解决,朕心便一直难安,众爱卿可有好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