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利落地从腰间抽出一柄折扇,奚音在喜玲脑袋上轻轻一敲,笑道:“这是看热闹专用服!”
闲话不多说,一行人立即动身前往宫门口。
管道上尽是朝着宫门快步过去的百姓。
可见,此事已是满城风雨。
距离宫门口尚有些距离,街上就已被堵得水泄不通。
马车寸步难行,奚音便道:“下车去瞅瞅。”
临掀起帘子时,她突然顿住,转身同林梧道:“这到底不是什么好事,现下皇上本就对你有所怀疑,若是你再被别人瞧见出现在这等场合,打你的小报告,那可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到底是于你不利,此番你就别去了罢,我去瞧瞧就回来。”
没多犹疑,林梧浅声应道:“好。”
如此,奚音才放心大胆地掀开帘子。
下了马车,奚音与喜玲一道,快步走向前方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墙”。
目送奚音走远,林梧低声唤道:“荆南。”
荆南立即明白,同林梧点头:“卑职定会护王妃周全。”
说罢,他也消失在了人群里。
好不容易扒拉开最外面一层人,喜玲眨眼间就不见奚音身影,只得着急地喊道:“小姐!小姐!小姐!”
就如一条入水的鱼,奚音迅速在其中穿行,很是灵活。
听得喜玲唤她,她又逆着人群回头来找喜玲。
她拉住喜玲的手,“别怕,小姐在呢。”
人潮不断往前涌,奚音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拉住喜玲。
奚音将喜玲拉至自己身边,喜玲委屈巴巴:“小姐,你别丢下我。”
“不会丢下你的。我牵着你。”
“好。”
越靠前部,越是难行。
奚音领着喜玲挤到最前方时,已然出了一身的汗。
“他们这样公然与皇权对抗,我看是不想活了。”
“我听说是那几位大人抓了好几个商户。”
“就是因为那首打油诗吗?”
“应该是吧,可不兴乱说。一会不定还要把我们也抓起来。”
……
议论声不绝于耳。
迎着光亮,奚音一直奋进,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挤到第一排来,视野一下子就开阔了起来。
巍峨的宫门,整齐划一静坐的百姓,相互映照。
已有卫兵到来,他们立在示威者的另一面,与路人们泾渭分明。
恍然间,这里不再是京都,而成了楚河汉界。
卫兵们身穿铠甲,手扶剑柄,每走一步,就发出沉重的声响。
示威者们多是面若寒霜,如同雕刻的石人,纹丝不动。
双方对峙,气势汹汹。
“小姐。”喜玲缩在奚音身前,抱住奚音的胳膊,弱弱道:“我有些害怕了。”
那般森严,那般戾气,谁能不畏惧呢?
奚音柔声哄道:“你先到人群后头去等我,我再看一会就来寻你,可好?”
“可是,小姐,你一个人会不会害怕啊?”自己都要抖成筛子了,喜玲也不忘关心奚音。
奚音笑笑:“当然不害怕!怎么会有让我害怕的事?没事的!你去待着罢,不要乱跑,我一会就来找你!”
犹豫了片刻,喜玲还是为难地应道:“好。”
目送喜玲消失在人群中,奚音顿时换了副神情。
再也不是面对喜玲时的温情,而是忧心忡忡。
眼前的情景,她虽然在现世中没有经历过,但在史书中读到过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