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啊……”奚音微眯起眼,回忆起关于现世的一切。
从前在现世时,说起“家”,她能想到的也不过是她住的房子,那一个小小的地方。
尔今同这个永宁人说起她的“家”,却会奇妙地觉得整个现世都是她的家。
“在我的家乡,我们没有皇帝,人人生而平等,律法保障我们的权利,经商、从政亦或是其他,都可自由选择……”
“……我们穿的衣服样式也与永宁不同,要更为简洁,男女的服饰也没有太大的差异……”
“……其实啊,要说想家,我倒也不是完全思念那个居住环境,相比之下,永宁的环境比我们那里还好,而且,在永宁住了这么些年,我也适应了永宁的生活。但是,当真是思念我的公司,那可是我的心血……”
……
一开始心潮澎湃,最后潦草涌上困意,奚音说着说着,倒是先把自己说睡着了。
林梧多是安静地聆听,跟着奚音的讲述,拥抱她所描绘的陌生世界。
有些言辞他听不太懂,可他也没打断她。
说起家乡的奚音,犹如当空的太阳,炙热而耀眼。
他舍不得打断她,只能勉力去理解,去猜测。
见奚音困倦了,他就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如一个父亲在安抚自己的孩子,温柔缱绻。
等奚音彻底入了梦乡,他仍旧凝视她许久,墨染的双瞳中平静无澜。
他松松垮垮地搂着她,既怕惊扰她的美梦,也怕她悄然溜走。
翌日。晨间。
奚音睁眼时,难得见到了林梧。
自打林梧做了皇帝后,过于勤勉,常常是她刚睡醒,对方已批阅了一个时辰的奏折。
那奏折仿佛拥有自由生长的能力,永远也批不完,一本一本又一本,只要耽搁两天,就能在御书房里堆成山。
奚音曾听闻历史上有一些皇帝早逝,想来怕都是累的。
“昨儿我是何时睡去的?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奚音抱着林梧,又往他的怀里钻了钻,如一只娇软的猫咪。
能赖床,她绝不早起。
如果可以,也不许林梧早起。
林梧莞尔:“具体时辰我亦不记得了,只晓得你且说着说着,就了无声音了。”
嗯……确实是自己的作风。
奚音赧然地将脸埋进林梧的胸膛。
只要她把头埋起来,就没人能嘲笑她!
“奚音。”林梧一面抚着她的头发,一面唤道。
奚音糯糯地应道:“嗯?”
“我们也开一家公司吧。”林梧忽而道。
开一家公司。
这么现代的语句从林梧口中说出来,难免令奚音惊诧。
她猛地抬头,直直撞上林梧的下颌。
“唔——”林梧痛呼一声。
“啊——”奚音捂着脑袋。
一时间,奚音不知是该心疼自己的脑袋,还是该心疼林梧的下颌。
一只手托着自己吃痛的下颌,另一只手揉着奚音的脑袋,林梧甚是忙碌。
二人休整一番,重新回到刚刚的话题。
奚音睁大了眼:“你打算开一家怎样的公司?”
林梧微蹙眉,似在回忆,片刻,他坚定道:“一家经纪公司。”
奚音恍然大悟,一定是她昨晚迷迷糊糊中同林梧说了自己对公司的惦念,这才让林梧想替她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