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荆南老是瞪她呢?
荆南抿了抿唇,又甩了甩头,示意喜玲跟上他的脚步。
眼看着荆南抽风似的,喜玲终于耐不住,小声问道:“你病啦?”
荆南:……
奚音听见了,回身看了看单纯的喜玲,又看了看尴尬的荆南,随后拍了拍喜玲的胳膊,交代道:“和荆南去外头玩吧。”
喜玲惊慌:“可是……”
知晓喜玲是担心自己,奚音温柔道:“没事,皇上不会欺负我。”
这句话一字不落地进了林梧的耳朵里。
谁还敢欺负她?不都是被她欺负吗?林梧腹诽道。
目送荆南和喜玲走到门前,奚音突然又唤住了她。
“奴婢在。”双手叠在身前,喜玲一副随时要冲回奚音身边的架势。
奚音挑眉:“把门关上。”
喜玲颓然:“是。”
有什么是她不能看的呀?
吱——呀——
书房的门被带上,殿内的光瞬间少了大半,略显昏暗,但一切又都能瞧得清楚。
一束束光路中,灰尘颗颗分明,浮在空中。
只剩下两个人,奚音不如刚刚那般拘谨,也不等林梧下令,她就大步朝着林梧走去。
她停在案台旁,目光扫过林梧骨骼分明的手,精瘦的臂膀,认真的侧脸和透白的脖颈。
小兔子真好看啊。
这么好看的兔子,居然是她的。
她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一想到林梧拥有那样懵懂可爱的面庞,奚音就忍不住莞尔,她调侃道:“怎么?都已经送了烧鸡给人家,转脸还要继续置气?”
林梧放了笔,抬起脸来,眸子里分明没有泪迹,却好像春风带水,委委屈屈,嗓音里更像是融化了一块蜜糖,甜中泛酸:“你要走吗?”
还是这个问题。
悠长地叹了口气,奚音拉过他的手。
他的手有些凉,奚音握着他,迅速用自己的温度温暖了他。
她半蹲下,蹲在他的腿边,仰着脸望着他。
林梧同她对视,眼中蕴着浓郁的爱。
奚音说道:“我同你说了呀,我不会走的,林梧,你得先相信我,然后才能找我要承诺。倘若你都不信我,我做了承诺又有何意义呢?”
沉默。
半晌,林梧让步了,他垂眸,没什么神采,而是简单的应了声:“知晓了。”
很快,他再言:“我信你。”
奚音咧开嘴直乐:“那就好。”
“我信你,那你就不许骗我。”林梧如一个孩子一般索取承诺,“你当真不会走?”
他的眸子里盛满了期望。
越是如此,奚音越不想辜负自己的承诺。
奚音接着说道:“我之前同你说过,在我的那个世代,我的母亲早逝,我的父亲另组家庭,那里已经没有值得我留念的家人了。我唯一的不舍,是我一手经营的公司。但是,想来,公司也并没有你重要。如你所说,即使是身在永宁,我也可以创建我喜欢的公司,也可以拥有我想要的事业。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我会逐渐拥有在现世不曾有过的一切。林梧,我不会走,至少,不会主动离开。”
林梧刚要乐,听得最后一句,他愣了一秒,随后敛起了原本要呼之欲出的笑容。
“可是,我会不会回到现世,这其实由不得我。正如我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这一切从来都离不开任何人。也许有一日,我也会莫名其妙地离开,一如我来时那样。林梧,我只能同你保证,我不会有预谋地离开,只要情形允许,我就会一直陪伴着你。但是,你也当做好我会突然离开的准备。我们要有离开彼此的勇气,才能更好地珍惜当下。”
林梧的眸光浮浮沉沉,从明亮到暗淡,从欣慰到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