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天气不好的缘故，码头上除了我与张元就没别人了。

江边风大，张元早早的催了张李氏回去，然后孤身一人拎着包袱前来相送。眼看着晌午已经过了，我望着空荡荡的栈桥心里发酸。

红棉，终究还是没来。

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吗？

云宝那小子也不知跑哪儿去了，害我清早起来废了不少功夫跟张李氏解释，好在张李氏也不是那种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听我说‘红棉‘一大早走了，也就没再追着问下去。

我都发愁，若张李氏问我－－－－这大清早的也没船，红棉去哪里了，我还真不好交代。总不能说她一路往东，去姜国了吧......

江边的风越发大了，可渡船依然不见踪影。张元咳嗽一声，道：“若这风再刮下去，怕是船都要停了呢！”

“停就停吧。”我有些心浮气躁的道。

张元看了我一眼，犹豫一下，道：“小仙姑娘不必挂心，红棉姑娘不会有事的。”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道：“我说的是留仙居的红棉，不是后来又到的那个。”

哦......

我好奇的打量着张元：“你怎会知道，有两个红棉？”

明明云宝的幻术无懈可击，就连我，若非一早知情，也都会看走眼的！

张元笑笑，道：“真正的红棉，身上有股草木香，可后来这种草木香气消失了，我便知道，是换了人了。”

倒忘了，张元有个好鼻子了！

“真正的红棉姑娘，是约好了与你在这栈桥相见的吧？”张元好奇地问。

见我一脸惊诧，他不好意思的道：“我看你不断地四下张望，像是再等人，便这样猜想......”

一语未尽，就见张元蓦地指着江心道：“船来了！”

我瞪大眼睛，果真见一条小船自江心缓缓划来。

“红棉姑娘在船上呢......两位红棉姑娘都在！”张元欢喜的道。

“当真？”

我顿时又惊又喜。

“当真，我的鼻子还从没出过差错！”张元自信满满的道。

“后来的那位红棉姑娘，是之前咱们遇到的那个小叫花子变的吧？”张元迟疑了一下问我。

“没错。”我点头道：“他有名字的，叫云宝。”

“哦！”张元恍然，然后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怪不得我觉得味道有些相似......但是又不完全一样！”

我顿时一愣。

术士化形的时候，连身上的气息都能改变吗？

从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事情啊......

“那云宝见天儿领着你往留仙镇跑，你们究竟做什么去了？”思之不解，我索性转了个话题问张元。

“去降妖了啊！”提起云宝，张元顿时来了兴致，道：“别看那云宝小小年纪，竟能降妖除魔......”

话未说完便停顿下来，似是觉得当着我的面提及‘降妖除魔’有些不大合适，张元思忖了一下才又道：“那天，我到了邺城，才知道涂府早已经举府搬迁了，一时间又找不到活儿干，便决定先回家再说。谁知道途径留仙镇，竟听说留仙居里闹鬼。涂老爷迁走时把留仙居贱卖给了布庄的王掌柜，哪知道王掌柜刚接手这留仙居，就被吓的一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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