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遵道:“我虽然还没搞清真正的原因,但可以断言尸体不腐一定和这种药味有关!”
赵遵又查看了一番后重新盖好棺盖,深深鞠了躬才离开了耳室。外面的各队人马已经完成了任务,李黯带队分批离开了皇陵,走之前一把大火毁灭了一切证据。
这一次可以说是满载而归,皇陵中带出的金银足够北护军几年的用度,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半路上他们遇到了搜山灭贼的侯贤和余雷的两队人马,侯贤见得了这么多金银,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尖着嗓子说道:“这么多金子,咱们不光能买兵器铠甲,还能买上不少战马!这买卖做的可太值了!”
公孙输道:“那是!再也不用去卖苦力,看别人脸色了!”
“都给我闭嘴!不懂什么叫闷声发大财吗!还嫌咱们的仇家不够多么!”李黯狠狠瞪了两个人说道。
皇陵里的大火一直烧到转天黎明熄灭,赵遵一直守到火彻底熄了才从皇陵入口处离开投奔大队。
赵遵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每个人都站起来相迎,李黯拉住赵遵的手说:“赵兄弟,北护军上上下下都感谢你的大恩啊!我……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
赵遵笑道:“这本是北护军弟兄们应得的报酬,我无非是换个方法让你们得到罢了,再说这笔富贵是弟兄们一刀一枪拼杀得来了!我何功之有啊?”
众人见他居功却不自傲,对他更佩服了,众星捧月一般围绕在他的周围,听候他的指示。
赵遵好不容易才脱身,他把吴兰单独揪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把他往地上一扔,抽出宝剑道:“涉案的贼子都已经伏法了,你也准备上路吧!”
吴兰一听要杀自己,扑上来保住赵遵的腿嚎啕大哭:“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呐!我一时鬼迷心窍,帮歹人设计了机关,别的什么坏事都没干过,您就饶了我的狗命吧!”
赵遵把眼睛一瞪:“死到临头还不说实话,真是无药可救了,纳命吧!”说着作势要捅。
吴兰收了收眼泪,支起了腰:“我在钟山里长大,在钟山里修道,一辈子没离开过钟山,天地可鉴!真没干过什么坏事!”
赵遵冷笑道:“你是坏事干的太多记不住了吧!我给你提个醒,渭河里的僵尸哪儿来的?”
吴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眼直勾勾看着赵遵:“你……你是……”
“我是怎么知道的,对吧!告诉你,你们干的那些腌臜事我全知道,不然怎么能找到你们的王八窝!”
“哎!”吴兰又哭上了,“我就知道干这种损阴丧德的事得不了好下场!呜呜呜!”
赵遵他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直恶心,嘲笑道:“你岁数也不小了,又是个修道之人,生死之事怎么还看不开吗?”
吴兰没有回答,哭的更厉害了。
赵遵吼道:“再哭我现在就宰了你!”
吴兰听出赵遵的言语间还有缓和的余地,忙止住了悲声:“爷爷,您只要肯留小的一条狗命,让小的干什么都行!”
赵遵运了运气:“好吧,我也非嗜杀之人,不过我有几个问题……”
“您尽管问,我要有半分隐瞒,您就当场劈了我!”
赵遵说:“先说说你自己吧!”
“我的名字真叫吴兰,这个没骗您!自幼跟随师父虚灵子在钟山中悟道,是符水道的第四代弟子。”
赵遵听过符水道这个道门,这个道门专门送符水敛财,据说喝了他们烧的符水可以治疗百病,是关中地区最大的道门,信徒甚众。符水道的弟子良莠不齐,但整体还算守规矩,官府对他们比较宽松。
“那你为何放着道士不做,干起了盗墓掘尸的勾当?”
吴兰叹道:“您有所不知,历代皇帝登基以后都会营建自己死后的陵寝,并把大量的财富带进自己的陵墓,朝代更替之际往往有人觊觎皇陵的中的珍宝,进行盗掘。本朝的皇帝宅心仁厚没有毁坏前朝皇帝陵墓,还派驻护陵军守卫皇陵的安宁。在二十多年前因为战事吃紧皇帝调护陵的军队前往北疆,我当时也在护陵军中服役,无非是混口饭吃,一听要到北边和匈奴人打仗,我就怕了,偷偷从军营了逃了出来,躲在钟山里不敢出去。我在钟山驻扎了十几年,对附近的山林了如指掌,因此躲过了搜捕,一个人在山里活了下来。后来我的师父云游道此,认为钟山是一处风水绝佳的宝地,于是留下来修造了庵观,我饿的没办法的时候来观里面偷东西吃,师父见我可怜便收我做了弟子。我们师徒白天采药,晚上炼丹,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但非常安逸。这样的日子过了五六年,直到有一天我的师叔找到了这里,他和我师父彻夜密谈了一番,我师父就变了,他开始帮师叔炼制一些壮阳和催情的春药,师叔再将这些药卖给长安城的达官显贵,发了大财,而且结识了一些有权势的人。大约在四年前,师叔带来了几位朋友,师父带着他们游遍了钟山各处,其中一个人眼光很厉害,他提出钟山地脉特殊,是罕见的养尸地,山中皇陵里的尸体受到地气的影响变成了药尸,是珍贵的药引子,他们可以在这些药尸上大做文章。于是师父、师叔和这些人就打起了盗挖皇陵的主意,他们谋划了一年,才开始行动。先是制造了钟山闹鬼的谣言,又雇佣了几百人的打手封山,抓捕胆敢闯山的任何人以充当苦力,开工之后不久我师父就离开了钟山下落不明,我因为了解钟山和皇陵的情况,所以留了下来,一熬就是三年多。”
这一番话说的入情入理,不像假话,赵遵又问:“你师叔带来的朋友都是些什么人?”
吴兰道:“师叔带来的朋友一共四个,不过这些人神秘的很,每次进山都穿着黑斗篷,我至今没见过一个人正脸,不过其中一个应该是个当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