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最后一个重伤的兄弟可以骑马了,赵遵他们决定立即回长安复命,赵遵不想惊扰任何人,天刚蒙蒙亮就离开驿馆到城门去等着开门。然而驿丞早就把消息报告给了太守,叶太守和司马欣带着全城官吏守在城门口,为赵遵他们送行。
叶太守拉着赵遵的手说:“赵先生,国士无双!真舍不得让你们走啊!要是你肯留下来,这太守让给你做,我给你打下手!”
赵遵回握住叶太守的手:“承蒙太守抬爱,赵某不胜惶恐!但受人所托,还有使命在身,今日暂且作别,他日再会!”
司马欣笑道:“叶太守不要难过,以赵老弟的才学,不出几年便会位列朝廷,到那时咱们同殿为官岂不妙哉!”转而又拍了拍赵遵的肩膀,“老弟,你帮了咱云中卫一个大忙,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以后只要有用得着司马欣的地方,你开口,千里万里一定给你帮场子!”
“多谢司马将军,对了,我还有件事想求你。”
司马欣未卜先知道:“想要东野志是吧,早就想到了,调令几天前就送到卫府了,东野志!”
“在!”
“从今往后你的军籍划归北护军,你的命是赵兄弟给的,你看着办吧!”
东野志激动地跪在赵遵面前:“誓死追随!绝无二心!”
赵遵早相中了东野志的忠诚,本想到长安再托关系调他来,没想到司马欣这么体贴,不由得大喜,搀起了东野志:“好兄弟,你得好好活着,把韦队他们那份都活出来!”
叶太守他们送出五里才停下,遥送赵遵的队伍直到他们身影消失在草原上,这时一个小吏气喘吁吁的跑来在叶太守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叶太守脸色微变,自言自语道:“难怪……难怪啦!”
赵遵他们到张老三的小牧场去领那五十匹寄养在那儿的军马,结果到了小牧场,赵遵他们被那里的阵势吓了一跳。辛家的继承人辛逊和金家的继承人金权带着几百号人快把小牧场塞满了。
赵遵不解道:“辛兄,你们这是……”
辛逊道:“赵贤弟,你这就不对了,你为我们两家出生入死几乎丧命,怎么走都不给我们送个信?”
赵遵吱呜道:“嘿,我是……”
辛逊道:“兄弟一场,送送你们不应该吗?”
陈铎和辛逊不生分,笑着说道:“送行也用不着这么多人啊?”
辛逊道:“哪里有什么人,就我和金家二弟是来送行的!”
陈铎挠了挠头:“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
辛逊道:“辛家金家这些北疆的家族有那么多年轻人,熬到白头都在草原上放羊牧马,虚度了年华。我和金家二弟商量了一下,选了三百多年轻力壮的后生,让他们跟你去从军,去投北护军!你看怎么样?”
陈铎激动坏了:“欢迎,欢迎啊!”
辛逊他们这几天一直跑上跑下,终于为这三百子弟办成了路引,有了通行证便可以顺利的跟随赵遵他们回到长安了。
赵遵检阅了一下这支队伍,总共三百零五人来自金家、辛家、薛家、公冶家等草原八大姓,都是二十岁上下的棒小伙,有了这支生力军,北护军的军力平地翻一番。
这时张老三和他的子孙牵出了寄养在他家的马,当时赵遵只交了五十匹马的钱,可老马夫却牵出了一大群高头大马,粗略一数不下四五百匹。
“怎么这么多?”
辛逊道:“我选的这些年轻人都是马背上讨生活的骑士,既然人是我送出去的,怎么好意思让你们给配马呢,所以就自己备好了。”
金权也道:“好马配好鞍,沙城的皮匠铁匠可不赖,鞍韂兵器咱还出得起,顺便多预备下了几百副送给上官,这些年轻人都是山野里长大的,不太懂规矩,麻烦赵兄弟多多关照着点。”
赵遵明白,这是辛家金家对自己答谢,出了人还出钱出物,“赵某何德何能,怎能受此大礼!”
辛逊道:“你救了云中几万生灵,这点小东西算的了什么!”又压低声音道,“能白给匈奴人,就不能送你吗?”
赵遵道:“辛兄记住,匈奴作为草原霸主在云中附近是强大的存在,在朝廷和匈奴决战之前,这种局面不会改变,切不可和匈奴人闹翻。不过每年的供奉只是权宜之计,不能与之再有过密的交往,否则皇帝震怒十个辛家也会一夜之间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