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遵一席话让三人无比振奋,臧宽道:“小兄弟,怎么才能把二叔的人从玉门关吸引出来啊?他们可都是老江湖不会轻易上当的!”
赵遵笑道:“入城前有四个毛贼劫道,被我擒住杀了,他们供述是臧豹二堂主的手下奉命在西行的路上盘查,我杀他们等于给玉门关的群寇报了信,几日之后玉门关的敌人或全来或来大部,只要把这股力量吃掉,西行无碍已!”
“妙啊!”张总管拍掌道,“宁远县西南有一落虹峡谷,乃是东来的必经之路,峡谷两侧都是悬崖峭壁,窄处仅容一辆马车通过,在彼处设伏可以以一当十!”
“好,咱们就落虹峡谷干他一家伙!”臧宽兴奋的直跳。
赵遵道:“张总管,明天带我到落虹峡谷实地察看再做定夺。”又对臧家兄弟说道,“你们二位速速联络蛰伏在宁远县的弟兄,让他们做好准备,一旦确定伏击地点便分批化妆出城。”
“好,我们这就去召集人手!”
转过天来肆虐了一夜的大风停了,但天色仍旧昏黄,张总管、赵遵和刘贞乘一架牛车悄悄离了宁远县,出城二十里道路难行无法走车,他们弃车步行半个时辰到了落虹峡谷。
赵遵爬到崖头一望,确实是绝险之地,两边十几丈的悬崖,宽的地方十几丈,窄的地方只有两丈,两头一堵就是死地。
赵遵对张总管道:“张大哥,伏击地点就设在这儿!”
张总管还是有几分担忧:“小兄弟,我们的力量还是太弱了,账面上是有几十个人,可真派的上用场的只有七八个,臧豹的手下都是江湖上的好手,万一困不住他们,反杀上来我们可抵挡不住啊!”
赵遵问:“张总管,你估计玉门关会有多少敌人?”
张总管沉吟了片刻,叹了口气:“唉,臧云当家做龙虎会帮主三十年,说句不好听的,‘治帮无方’!他老人家读过大书,有学识有见识,可龙虎会是黑道帮会,他那一套从严治帮、宽仁大度的方法行不通。臧豹就不同了,他心狠手辣又会笼络人心,跟着他的人吃香的喝辣的,和他作对的人个个不得好死,短短十年的光景,帮会中七八分的兄弟都倒戈跟了他,关中地区的黑道人物只知臧豹。臧豹夺权是迟早的事,我们这些局外人心里和明镜似的,可臧云当家对臧豹的恶行不加阻止,最后落得……,不提了!据我所知,臧豹可以随意调动关中数十个帮会的成员,但夺权篡位这种事他不愿张扬,只能用贴己的老部下,所以我猜玉门关的敌人不会超过五十人!”
“可以肯定吗?”
“差不多,大长老江湖阅历极深,逃离长安后他故布疑阵,制造我们逃往漠北的假象,西行的路途遥远,又有伤员,所以臧豹关注的重点在北,而不在西!”
赵遵又和他商议了一下设伏的细节,回宁远县的路上刘贞忍不住好奇,问张总管:“回春药铺闹鬼,可是真的?”
张总管大笑:“要是真的话,我们岂不是都成了幽灵啦!”
“那闹鬼的传闻从何而来?”
张总管道:“大长老祖籍宁远,他儿时离家闯荡江湖,三十年前他闯出了名堂回家祭祖的时候听闻了回春药铺的悲剧,大长老一项嫉恶如仇,对老城南大街恩将仇报的街坊深恶痛绝,盛怒之下连夜杀了几个为首的恶人。他们做贼心虚,自己吓唬自己,五六天之内一整条街的人都逃得精光。大长老夜里在附近的街道装鬼吓人,又散布闹鬼的谣言,从此宁远县的人提到回春药铺就心惊胆战,再无人敢回老城南大街,这是大长老没有想到的。大约十年前大长老再次回乡,见城南大街已经荒废,以为此处可善加利用。于是偷偷派亲信在老南门大街地上地下构筑了网道地穴作为龙虎会的秘密据点,帮中只有臧云帮主最信任的寥寥数人才知道。”
刘贞吐了吐舌头:“你们那个大长老也不是好人,怎么能随便杀人呢!”
“黑道和战场一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帮的人无不是穷凶极恶之辈,臧云帮主看厌了血腥,他严格约束手下帮众,为他们洗白身份,让他们做正当营生。有的人本性不坏,甘于一日三餐平平淡淡,可有的人过惯了游手好闲的日子,还有些入帮时就抱着杀人越货一夜暴富的美梦,他们非但不领情,反而把发不了财挣不到钱归咎于帮主无能,最后这些人都投入了臧豹的麾下!”
刘贞点点头:“我去过龙祥赌坊,那里一点都不像黑帮的总坛,臧云帮主对下属可谓煞费苦心,可这些人偏偏不走正路,非要做杀人越货的勾当,早晚不得善终!”
“嗨,这世上的的普通百姓,不甘于土里刨食做农夫的,要么读书入仕,要么当兵吃饷,没头脑又不吃苦,还急于摆脱贫苦现状的才来混黑道,他们的出发点和正常人就不一样,这一点无法改变,其他的都白扯!”
三个人回到了宁远县把设伏的决定告诉了众人,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臧家的逃亡者或三人一伍或五人一组,分批乘车离开宁远县。宁远县偏僻又没有匪患,城防形同虚设,根本没人注意这几十个人的行动。
落虹峡谷崖头上有的是枯树和乱石,臧宽臧娄带领本家兄弟用大网兜住石块和滚木,做了大大小小十几个机关,吃饭的空当赵遵了解了一下出逃长安的这帮人的情况。
原来总坛遇袭的时候臧宽臧娄正在城中的小堂口办事,接到了大长老传信后立刻动身逃离长安,事出突然只带走了两个小堂口的男女老少,臧鼎臧釜便是两个堂口的头目,然而其他忠于臧云的分坛或被臧豹打散或被绞杀,二位公子逃门在外,短时间内无法收拢旧部,估计这些人都已经散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