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班闰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就往院里走。
管家一边追一边不好意思地说道:“少爷,您有一阵没回府了!这个时辰灶房的火已经熄了,晚饭恐怕要……”
“别忙活了,我不饿!对了,我不在的时候父亲可有来信?”
管家听到这个问题,非常尴尬:“嗯……,这个……老爷没来信!”
班闰冷哼了一声:“哼,他倒是对我真放心啊!”
管家见状忙道:“少爷,话不能这么说,老爷还是关爱您的,每个月都派人送来那么多的金银宝贝……”
班闰听到这儿更加没有耐性了:“好了,你去休息吧!我最近几日都不回来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回了卧房。
“少爷……少爷……”管家追了几步吃了闭门羹,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声的说道,“哎,大户人家也有这糟心的事啊!”说罢摇着头走了。
管家这句话说得虽然轻微,但还是让班闰听到了,他一屁股坐在了榻上,想起了远在万里外的父亲班冒,想到了自己的家世,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唉,还是睡觉吧!”班闰自嘲的摇了摇头沉沉的睡去了。
转过天来天还未亮,班闰就从榻上爬了起来,多年来他已经养成了不睡懒觉的习惯,为了不惊动家人,只洗了把脸,翻墙出了家门。
冬天虽然过了大半,但黎明的长安街道上仍然冷的彻骨,一个行人都没有。班闰却不觉得冷,他低着头想着心事。
终于他来到的约好的地方,一抬头惊奇的发现赵遵已然站在牌坊下面了。
“班兄真守约啊!”赵遵抱拳道。
“彼此彼此!”班闰重新打量了赵遵一遍,感觉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笑容有种难以抗拒的魅力。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还在后面,赵遵拉起班闰的袖子就往旁边的巷子里钻。
“走走走,吃早饭去!”
班闰犹豫了起来:“案情急迫,还是不吃了吧!”
“磨刀不误砍柴工,吃饱才有力气干活啊!”赵遵不容分说拉着班闰就走,班闰执拗不过,跟着赵遵来到了巷子里一家羊汤馆子。
馆子不大,羊汤却做的特别棒,只喝了一口班闰就不喊着走了。
“赵兄,这汤真鲜啊!”
赵遵又让店伙计切了二斤上好的羊肉:“你以为约你在牌坊见面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在清冷的早晨喝上这么一碗美味的羊汤啊,然后暖暖和和迎接这一天呐!”
班闰听了赵遵的话,哭笑不得:“原来赵侯有恋食之癖啊!”
“彼此彼此,昨天见班兄面对一桌残羹剩饭都吃的津津有味如老饕遇到美味,就知班兄也是同道中人,这才如此安排,怎么样?满意吧!”
班闰惦记着木火罗使团的案子,见天渐渐亮了,羊汤馆食客越来越多,于是加快了吃喝的速度。
二人酒足饭饱,班闰对赵遵说道:“多谢款待,咱们走吧!”
“走?去哪儿?”
班闰皱眉道:“赵兄,你装什么傻啊,咱们今天干什么来了?光吃饭呐!”
赵遵恍然大悟:“哦,对对对,破案,那咱们走吧!”
出了店门班闰左顾右盼。
“班兄,你在找什么?”
班闰道:“马车啊!”
赵遵歉然道:“今天起的急忘记套车了,不如走着去四方馆吧,还可以消消食!”
班闰有心当场发作,可碍于情面最终还是忍住了,既然选择步行,那就快点呗,不!赵遵闲庭信步一般比没事人走的还慢。
班闰压着火,赵遵的嘴却不闲着,老找班闰搭话,问些家长里短啊,西域的风土人情啊,恰恰班闰是个惜字如金的人,他不爱说话,让赵遵逼得啊!
最后实在憋不住了,怒气冲冲的怼道:“你有完没完?”
赵遵不怒反笑:“班兄,怎么急了!”
“七天破一个十万火急的杀人案,到今天毫无头绪,你一不问案情,二不急着去现场断案情!约我黎明见面,现在都是什么时辰了,我们还在街上闲逛,我能不急吗?”
赵遵道:“案情虽然紧急,但彼此了解也很重要啊,咱俩以前没接触过,彼此增进友谊,配合默契有助于破案啊!”
“没那个必要!我不想了解你,更不想和你做朋友!我答应帮你查案只为还裘老头的人情!这老家伙虽然圆滑,不讨人喜欢,但对我有几分恩情!我不欠他的!你既然接了这个案子,能干就干,不行趁早走人,别耽误人家的事!”
赵遵听罢哈哈大笑:“你这么个性子,裘大人确实挺替你操心!好吧,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就先破案,之后再了解!”
二人加快了脚步,来到了前往四方馆的岔路口,然而赵遵却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不去四方馆?”
“四方馆?不急,先去别的地方!”
班闰不如赵遵对长安那么熟悉,一路跟着来到了一个大官署门口。
“京兆尹?来这儿做什么?”
赵遵没有回答,他领着班闰走侧门进入京兆尹府衙,和领班的署吏耳语了几句,署吏立刻变得非常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