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的人一来,聂子川就得到了信儿,没有再去跟庞老爷念书,而是留在了家里写策论,练字。
李航的娘李老太太对儿子终于再娶很是高兴,可娶个乡下的,还是个和离的寡妇,带着个闺女,心里就不高兴了。何家要来人,也没拦着,没说啥,就让他们跟着来了。
看到那么多人,李航事先都没有得个信儿,尤其看何家的人也来了,神色顿时有些不好,说县衙里住不下那么多人,把何家的人先安排到客栈去住。
何老太太不愿意,非得住在县衙里。
和之前一样,听李航要再娶,何家的人是来作梗的,又怎么可能让他轻松成亲,让别人嫁给李航,就要住县衙。
“之前都是小县城,南平县是大县,不光我一个县令,还有个县丞,县衙里根本住不下那么多人。你们先住客栈,要是来参加婚宴,我让人给你们安排院子。”李航不同意,叫了常随过来。他要再娶,让何家的人过来大模大样住在县衙里,让云英他们如何想!?
何老太太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咋地?没有了湘淑就看我们何家不算人了是吧!?”
李航原配夫人闺名何湘淑。
何家的两个哥嫂也都出声说话,“小妹可是为你生孩子,身子全损伤了,才撑不住撒手而去了。当时你是咋对待小妹的,我们可都看在眼里的。惠姐儿从一岁就没有娘,你这当爹的对孩子不管不问。现在你要再给茗姐儿和惠姐儿找个继母,总要让我们过过眼,否则我们可不放心把她们姐妹交给你们李家!”
何家的人这个时候过来,本就是个下马威,要是再让他们住到县衙,还去‘相看’云英,云家的人不说,聂子川和云朵定不会同意。李航皱着眉头,“既如此,那让我爹娘他们住到外面客栈,你们住到县衙里!?”
何家的人脸色都难看了。
李老太太也皱起眉,“老三!”
李航直接叫了随从吩咐,“去客栈订个院子。”
李茗和李惠看着面色冷沉的李航,都红了眼眶。李茗大些,已经懂事,抿着嘴没有说话。李惠才七岁,打小就极少跟父亲相处,听又要来个继母,已经哭了几次,看李航跟外婆对持,扁了扁嘴,眼泪啪嗒啪嗒就往下掉。
李老太太忙拉着李惠哄她,“惠姐儿不哭!”
李航蹙了蹙眉,让管事去安排接风宴。
哄住惠姐儿,李老太太开始问李航云英的情况。
李航把云英的情况一说,李老太太还没说啥,何家哥嫂就接上话,“一个乡下的,还是和离的寡妇,带着个闺女。妹夫!你现在是一县的父母官,娶这样一个乡下寡妇,你愿意,你爹娘掉面儿,她也不配做茗姐儿和惠姐儿的母亲!”
“听说还是因为你救了她,有损她的名声,这才上门提亲要娶。你是官身,想攀附的人多着呢!那寡妇好好的跟夫婿和离,也不是个省事的。又是乡下出来的,大字不识一个,啥啥都不懂,指望她教养茗姐儿她们,难道你是想教出两个乡下土妞的女儿不成!?”
李老太爷皱眉,心里也不喜儿子娶这么个媳妇儿,对儿子前途没有一点点帮助。若是同僚上峰的女儿,知书达理的闺秀,娶回来也能帮衬儿子一把。
李老太太虽然不想看何家的人作梗,但他们要是能阻拦儿子娶那个乡下寡妇,她很乐意看见,也不管,由着何家的人说。
李航面沉如水,左耳进右耳出。他既然要娶云英,所有的问题都想过了的。
何家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见李航依旧神情坚持,何老太太有些恼火,饭菜都摆上桌了,她抽了帕子,哭起去世的女儿来。
云英也听李航家人来了,又紧张又忐忑,饭都没吃好,跟云朵说,“他们家怕是不愿意县令大人娶我这样的一个和离的寡妇,要不……咱把这亲退了吧!?”
“为什么退!?来求亲的是李航,又不是我们攀附他们。李家的人不认同这门亲事,他们难道还不认同自己儿子!?”云朵笑着道。李航要是这点事儿摆不平,大姐趁早不用往李家去。再说李航是二婚,又不是头婚。
云英总是不心安,而且又是给人当继母,她心里很是没底。当初在陈家,她是咋做咋错,都说她虐待原配的娃儿了,为这个她挨打挨骂也就算了,连笑笑也跟着她吃苦受罪。她再嫁也是为了闺女,不能再让闺女跟着受委屈。
云朵安抚了她几句,让她做针线静静心,等着出嫁,她去筹办婚事。回头就跟聂子川商量何家人的事儿,“李航要是容他们家的人来为难大姐,这门亲不结也罢!”俩人本都是二婚,李航纵然条件好些,他们捧着点也够了。婆家人已经够难搞定了,要是连原配夫人娘家的人都来为难,那就没得说了。
“先看看。”聂子川对李航家的情况不是太了解,但对他的为人还是信得过的。
听到信儿,何家的人没有住在县衙,而是到客栈去住了,聂子川暗暗点了下头。
何家的人没有先找云英,而是在县里到处打听关于云英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