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回家继续干活。缝被,要“行”几道线,量被子的长,把线放长。小丽看,“是三哥的被。”立本放下书,过来看,“线这么长呢?”妈说:“中间不接线头儿。”小丽给针纫上线,要给线打结,妈说不用,谁做谁自己来。小丽也“行”,和妈一起忙。忙完三人一起擦炕擦屋里各地方。
李婶做饭,说鸡蛋有个坏的,李叔笑说:“不舍得给我们吃,都放坏了。”“才不是呢,外皮有点裂纹儿,”大概是在捡蛋时磕了,坏的地方有点黑。李叔看看,要扔,李婶拦着,“别扔,不给你们,我吃。”李叔瞪了眼睛,撅起嘴唇,吸气说:“吃坏喽。”李婶闻了说:“没坏,不臭,臭了不能吃。”
“多煮一会儿。”
立木回来了,太阳都要落了。
一进外屋就掀锅盖,锅里有倭瓜,他几口就吃了一块,有点噎停,拿水舀子。“喝凉开水,别喝凉水。”立本拿茶缸,给他的碗里倒上,立木看了看,“这么点,够谁喝的。”“暖瓶里还有。”“谁喝热的!”他喝了一口碗里的水,“不解渴。”他看老田家的春花挑水回来,忙拿水舀子,递过墙去。春花给舀了一下,问“够吗?”立木喝了一口,“凉快!够了。”
“你在人家,人不吃饭呐?”妈说。立木今天是去大叔家呆了一天。在家不愿意干活,在人家勤快。家里说他懒,大叔贵和说他不懒:“能干,有眼力价,会干。”大叔教他焊接电路。立木学习的东西,装在一个兜子里,回家来就收起。人看不着时往起放,不让人知道放哪。他喜爱上一种“昂贵的事业”——立本和爸爸都一致这样认为。
饭呢?扣着碗。立本说:“妈让你热热。”立木看看,“又高粱米。”小丽说:“这是红军吃的,红米饭那个南瓜汤……”
夏季,从吃角瓜开始,到吃倭瓜结束。角瓜是长的,倭瓜是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