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两位。你们这是……”
“巡夜。”总悟答,“真是的,为什么我到了别的世界也要干这个?”
自从被召唤出来,右京和总悟就接下了巡夜的工作,毕竟从者不需要睡觉嘛。
“都这时候了还抱怨什么啊?”右京笑道,“藤丸如果不介意的话,愿意一起走走吗?”
“好啊。”
于是,立香跟着右京和总悟上了街,边走边聊。
从围城开始,说到弦一郎召唤他们,说到内府的从者。
最后,自然而然说到苇名时下最热门的话题。
“右京和总悟也赞同弦一郎阁下追求不死吗?”
立香问这个问题是自己的习惯。按说从者就是要听御主命令的,他们的意见并不重要。
所以右京听了也是一愣,又笑出来。
“面对我家御主时的那份霸气,现在完全看不到影子了啊。”
“呃,霸气谈不上。”立香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想说就说了。”
“哈哈,不过我很羡慕你啊,藤丸。你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
右京捂了捂嘴,轻轻咳嗽。
“我不一样。如你所见,我身体很弱,皆因年少时的一场大病,连变成从者都是这样。如果你问我是否赞同御主的做法,我会说是。”
“这样啊。”立香点点头。
“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不会,想法不同很正常。而且我听说你的肺病在你的时代,是一种绝症,你当然会比常人更想活下去。”
“那倒不是。”
说出一个让立香意外的答案,右京把手揣进怀里。
“甚至说,我曾一度觉得还是早点死了比较好。你看我现在能和人交流,其实过去,我很害怕和别人说话。唯一能正常交流的只有母亲,而她也很快去世。”
这引起了立香的兴趣。
“那你的变化很大啊。”
“嗯,因为一个女人。”
“一定是你喜欢的人吧?你的表情都变了。”
“哈哈哈,说得也是。”
右京继续讲下去,讲他如何跟【小田同圭】,那个改变了他的女孩邂逅。如何为了那个女孩,冒险闯进魔界,只是因为想摘朵独一无二的花送给她。
“所以我想,若是能和喜欢的人一起永生,应该也不错吧?”
真是个让人有些憧憬的故事啊。如果总悟不在这里的话。
“讲真,右京,我之前就想说了,你这完全是舔狗行为吧?”
立香被这话尴尬得冒了两滴汗。右京倒是很平和。
“哈哈,或许是那样。不过我那时的确找到了活下去的动力,也确实感谢她。”
“那你更应该把话挑明了。人这玩意儿,什么时候都不缺榆木脑袋。明明一句话就能搞清楚的事,非要憋在心里头,装什么清高。”
总感觉,总悟说这些的时候有点认真,立香能听出来。虽然这人平时喜怒不形于色,还很腹黑,但刚才这话应该是有感而发。
许是有过类似的经历,而且不是能轻易问的东西。
立香换了个话题。
“那,总悟赞同弦一郎吗?”
总悟一耸肩。
“哪有什么赞不赞同的?御主不就是长官么?我好歹也是政府的警察,服从命令是理所当然。”
确实。立香甚至断定如果问总司这个问题,能得到同样的回答。
“说的也是。”
“但,如果非要评价的话……”
总悟望向别处。那边能看到一户民居,窗户支起来,母亲正在给怀里的孩子喂药。
“……不死也够无趣的。如果得不到幸福,那活到地老天荒又有何用?不过是在折磨自己。这种苦情独角戏我就算了,还是在战场上被突然一刀捅穿心脏更适合我。”
“哦。”
立香觉得这个话题还是到此为止比较好。再问下去,恐怕就不只是踩雷那么简单了。
他想了想。
“说起来,忍者杀手呢?”
“他去若松城监视了。”右京说,“苇名边境的小城,现在是内府的大本营。寄鹰众来信说,有一支大约两万人的内府大军即将进入若松城。”
“两万人?”
“这应该是内府的主力。”总悟也说,“等摆平了山下那些人,就该面对他们了。又或许要一起对付,那倒能省点事。”
“可能的话我想分开对付啊。”右京苦笑道,“要是真如迦勒底所说,内府那边也有圣杯,那主力部队里想必会出现新从者吧?”
“新从者……”
立香也不得不认真考虑了,这个可能性很高。
白天的时候,他跟弦一郎去天守地下,看到了苇名的圣杯。由于苇名城的魔力流动不怎么好,所以只能安置在这里,圣杯才会正常工作。
即使如此,在召唤了现有从者后,苇名的圣杯也逐渐失去了召唤功能。这事就挺奇怪的。达·芬奇认真分析了一通,认为可能是在苇名的地界上,有一股未知的力量,严重干扰了圣杯。
是什么力量就别问了,她也搞不清。
而且好巧不巧的,迦勒底的魔力箱在召唤了巴御前之后也出了故障,导致魔力恢复缓慢。达·芬奇检查后初步判断,是召唤时连接了所罗门系统,使得魔力流动有较大变化,而她设计的时候没考虑到这种情况。
要是像第二幻想地那样用完就扔,也不是不行。但是达·芬奇还想努努力,让这个破箱子再工作一次。于是她钻进了工房。
这就是立香在外面半天,也不见达·芬奇出来说话的原因。你问刑部姬?她正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
而内府大概就没有这么多乱糟糟的事。只要他们的御主魔力跟得上,那新从者说来就来。
还以为合作后能在从者数量上占优。现在看,也不尽然啊。
立香忽然没有了兴致。和总悟右京说一声,便回天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