柤离子一边用极慢的动作收拾那些摊在诊疗包外的器物,一边语气笃定地回答。
羊流儿脸色从红变白,又从白变红,听到这瘳瘳两句问答,表面上还是强装镇定,心里地是被惊吓得不轻,只见一层细密的汗珠已不知不觉地从额头沁出,把她精心饰画的彩妆,冲出了两道粉沟来。
“如此多谢柤兄!请柤兄莫急走,吾今日从宋返回,有礼带俾你,请稍等下。”
王丹没想到现在就能“碰到”柤离子,于是只带了给羊流儿的一份礼物,现在就忙不迭地返身出去,再去拿取那盒银针套装。
“吓死吾了!”羊流儿见王丹走远,这才把捂住胸口的小手放下,冲着柤离子轻轻地埋怨叹息道,“幸亏……”
柤离子很是得意地把诊疗包拍了拍,意味深长地对羊流儿微微一笑,眨了眨眼,算是回答。
“丹兄爱妻,浓情厚意,实在令人羡慕羡慕!”
看着那一大盒珠宝首饰,柤离子故意大声赞扬,正好被带银针返回主人房的王丹能清楚听到。
“夫人顶会断着咁长时间?外面宾客在闹,吾要顶唔住嚟!”
与拿着针灸盒的王丹返屋时,迎面而来四目相对的,正是浑夕。
“先生返来嚟?!”
浑夕收起抱怨的那句,欣喜地加快脚步,向王丹跑来,赶紧接过王丹手中的东西,一脸欢乐,赶紧把王丹让进了主人房。
“柤兄还在啊?”
浑夕显然没料到柤离子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但应该是他从正门迎进来过的。
“系,夫人要求吾今日多听听她所奏的《神人畅》,提点意见,吾就悉听尊便,留多了点时间,正欲判断此曲效果如何。”
柤离子依然是应对自如,看上去,毫无破绽。
“也是,多亏柤兄从宫中带来咁多乐谱,如此吾等才不至于无曲可续,也可以安抚宾客之心。”
浑夕就算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忘掉外面的麻烦,就想着:得先演奏完此曲,把外面那群人伺候散了,这才算了结麻烦啊!
“如此,夫人可先继续奏完,等外客散尽,吾等尽欢不迟。”
王丹也觉得外面很麻烦,必须先处理掉,这一堆闹哄哄的“外人”。
“流儿,如此有劳夫人你啦!请继续。”
王丹坐回主人位,柤离子移坐一边,双手接过王丹送给他的银针套装礼盒,捧盒再谢,复又坐下,说道:“还是丹兄了解我!吾一直对宋之医械渴望有嘉,今得此厚礼,正合吾用!不甚感激!”
羊流儿看着眼前这三个男人来来回回地折腾,她身子虽未从“绕梁”前挪动一寸,心中却似早已在万丈悬崖边上上下下多少个来回了一样,早已是各种惊涛骇浪,几番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