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邕说到得意处,开始在几前方寸之间的地面,背着手踱着步,来回晃悠。
“如此,吾倒应该多谢桓兄感念吾之旧谊啦!”
王丹心中焦急,如雷电翻涌,可表面上却未显得有丝毫慌张,而是继续一边自斟自饮,一边和桓邕打着“感情牌”。
“就话丹兄明白!来来,你我兄弟心意相通,不如就留低彭城,吾请楚王亦封你一官半职,你我兄弟同心,共享彭城之益,如何?”
桓邕反而在拉拢王丹,这让他非常意外,心里闪过还在城外焦急等待的华喜、正在城门处换好装,与自己约定会面的浑夕、羊斟,还有远在家里的羊流儿。
对,羊流儿!这是突破口。
“感谢桓兄盛意!但系有件事,吾不得不同桓兄讲下,流儿,如今已为吾之夫人,吾哋亦育有两子,吾哋安家卫国,对于彭城,并无期盼和艳羡,多谢好意!”
“哦?如此,恭喜你哋两人,终成眷属!丹兄好彩,终拥得美人归啊!”
桓邕听到这个消息,就停止了来回的踱步,右手紧握,又轻轻松下,慢慢说道,“不知丹兄两子,以嘎何在?”
“长子斟,已随吾来至彭城;次子昶,流儿留在身边照料。”
王丹琢磨着,得保护羊斟的安全,既然桓邕对他示好,要想护住儿子一命,应该不是问题。
“‘斟’?系唔系叫‘羊斟’?”
突然,桓邕听到了“斟”的名字,双眼一亮,睁大到黑眼仁顶满了眼眶。
“系!未知桓兄顶知小子旧名嚟?”
王丹把玩着空了的酒杯,被桓邕这奇怪的眼光射到眼中莫名一颤,陈年的疑惑,又一次被搅动,从深潭一般的往事里,再一次被弄得浮泛了上来,带着绿色的泡沫。
“哈哈!冇咩,冇咩,吾只觉得‘斟’字用得好啊!好名!正!甚正啊!哈哈哈哈……”
看到桓邕笑得更加夸张了,王丹心里的绿色泡沫,也越变越大,久存的疑惑,似乎有了一解,但又没有什么实证,心中更是焦躁加矛盾,烦心无比。
“既然斟儿系彭城,你既然来揾吾,你我系兄弟,斟儿就系吾哋侄儿,吾自不能亏待于他。可否话俾吾知,以嘎侄儿系宾度?吾即刻着人请来,好好款待才是啊!”
桓邕越是笑得温存绵腻,王丹心中的绿色泡泡就胀得越大,直觉加揣测,让他的心魔象疯了一样的,拼命细咬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无法报以一样的欢笑。
“桓兄,吾亦想带侄儿来见你,但系你眙一下,以嘎你我乃敌阵双方,门外又有重兵相持,吾顶可以相信,你只是要‘款待’吾儿,而非趁机杀着吾哋父子二人呢?你话,换作系你,你会带着自己哋仔,一起来‘自投罗网’,双陷险境吗?系唔系?”
王丹冷笑着说道,放下了一直把玩在手中的空酒杯。
“丹兄啊!误会误会!如果你不信吾,吾即刻撤去所有警卫。”
桓邕转身推开大门,向外面高声命令道:“你哋全部退下!呢度冇咩‘刺客’,系吾有贵客上门,且去准备酒肉,稍后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