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有任务。
“阿哥”接到了指令,把手下的衙兵,全部集合,又从中挑选了五名最为精壮可靠的,秘密操演了三天,还带他们出街去预演了计划中的线路,万事具备,只欠月黑之夜。
三天过后,正值月亏至致的时间,传说中的“夜黑风高”的夜晚,计划中的时间点:到了。
“阿哥”带着这支由六人准备的行动组,趁夜色,潜到了华皋比的府外,此时,正值华阅的“七七”,华府内,素烛白幔,灵位高尊,在完成了“落葬”之后的家族祭奠仪式,已进入到了尾声。
时间已经到过了子夜,丑时,华府灵堂的烛火也渐渐火力不支,需要续油。
这时,老管家华吴,看到年轻的仆人们,都因为体力不支,个个昏沉睡去,连日的辛劳,也是难为了这些孩子们。
于是,他老人家决定自己亲自出去后堂,提着灯笼,抱着油尊,去添加油料。
正当他颤颤巍巍,加满了油,抱着出门,准备往灵堂走的当口,还没有走出几步,突然,身后突然被一拍,当时怔住,转身,只见一黑衣人,已将一柄玲珑双刃铍刀刺入其胸。
华吴突然遭此一刺,毫无防备,更是没有多吭一声,便抓紧这个黑衣人的袖口,慢慢倒下,油,也洒了一地,而他点着照路的灯笼中的火苗,“忽”得一下,这火苗与地下的油一碰,顿时蹿起火苗,蹿得老高,把周围照得亮晃晃的。
但也就是这一照,华吴家宰那张衰老但肃穆的脸,也被照得一清二楚!
黑衣人一看,不禁楞住了:
他认得!
“怎么会是他?”
黑衣人自己退了两步,本想立即逃走,但看到华吴的衣袖已经被引燃,突然心生不忍,把他拎了起来,往旁边的池塘中一掷,然后眼见着他的身体,如重石一般,寂寂沉住塘底,再无动静。
火一起,“噼噼啪啪”的爆裂声,很快惊醒了那些刚才还在睡梦中的府兵、仆人们,接下来,大呼小叫、人员杂踏,救火的队伍,把原本清静哀伤的夜,全都撕裂了,包括华皋比的心。
六人小组,行动成功,分别又在各处宅院角落放了几把火,引得整个华府,顾东顾不了西,到处灭火不及,甚至这火,都烧到了灵堂。
一夜之间,经过众人的努力,虽然这火是灭了,却也是让华府如被天雷轰过一般,一片狼藉,不忍直视。
华皋比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呢?
本来父亲去世就已经让他悲痛不矣,从小把他带他的家宰华吴,一把莫名其妙的大火之后,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更是让他五火焚心,不能自已。
“就算要翻遍花草、淘清池沼,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俾吾揾着!”
终于,一边重新修整府宅,一边清挖池塘、翻土挖地,终于,老家宰华吴的尸身,在池塘的底部,静静的躺着,已经被泡得肿大轻白,有些部位,都已露出了骨头,简直是令人头皮发麻,惨况不堪入目。
这样的“华吴”,是长这么大,华皋比所从来没有见过的家宰华吴,他不敢相信,这张浮肿变形、惨白如纸,死灰一般的脸,就是他所认识和熟知的那个待他如自己的亲孙子一般的,和蔼可亲、无时无刻不疼爱他、关心他的那个“亲爷爷”一样的华吴!
“启禀大人!请眙此物!家宰并非溺死先。”
负责验看尸身的医官已经仔细查看过华吴的身体,发现了在他胸部的那柄玲珑双刃铍刀,把它拔了出来,又经过剖胸看肺,发现,呼吸道内,一无烟尘,二无水呛,干干净净,可见,真正令其丧命的原因,是这柄小小的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