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元之孙华皋比,因其父华阅啱啱故去,孤亦宣人去抚过了;只不知,顶解会尸骨未寒,又添新丧?虽然死者系下属家宰,但毕竟指向清晰,你估下:究竟系宾个,要华元一家,永绝香火而后快呢?”
宋君说到“永绝香火”之时,不由地盯多了一眼向戌。
他当然知道,向戌是桓氏一族的人;如果说这华氏一族乱了,弱了,最终受益的人之一,也怕不是他们“桓家”,现在这样问他,也算是“试探”的一种吧!
向戌是何等聪明之人,他立即施礼答道:
“按理,益桓。”
听到他自己都这样说了,反倒是宋君变尴尬了,他只好放松脸部肌肉,笑着说道:
“向爱卿莫要多想,吾之意,并非有所指;更唔会,针对向正卿您。”
“承蒙主君错爱、群臣谬信,吾虽为桓氏一族之人,却自从接此官印第一日起,便自立誓:为国为民,秉持一片公心。若吾桓氏一族,有违法之事,即便此人系吾之亲眷,吾必秉公执法,自处不恕!更何况,区区一介华氏家宰,若吾容其不下,顶解又会自提,将其枉死一事,列竖为‘旗杆’,引众人侧目转念呢?”
向戌这招“以退为进”,做得漂亮!
宋君完全被他说服了,对他所说的这个“建议”,深信不疑。
“好!就此,若吾欲勠力追究,向爱卿是否可确定,民心胶着于此,必能化解‘红祸’之谬?”
“自然!但请主君责令严察,将此案做大、做实!其后,效果必现!”
向戌明白,在这一局里,他要替“华氏”讨一个公平。
“既如此,吾即下令,着你全权操办此案!”
得到了宋君的认可,向戌把“查案”的动作,做得是宋国上上下下,尽人皆知。安排了很多“疑似犯人”,让捉捕行动,变成了“常规清场”。
这下可好,什么“凤仙花”长长短短的事,很快就被这一波又一波的“全城搜查”行动,给压了下去。
得到宋君如此重视,华皋比也是没有想到;虽然他是如此想“尽快抓到凶手”,但出于华元的提醒,他还是没有在此次由官家响应并发起的“专项打击”的行动中,加入太多自己的耳目。
华元警告过他:如果此事,他太过积极,反而容易引起“对手”的警惕,可能会更快地把“锚头”指向他,给他带来不必要的危险。
“静观其变。”
他在“静”,自然得有人“动”。
这个人,就是王丹。
本来,作为给向戌制造“拥寇自肥”的机会,这“寇”已经做完了,本当“功成身退”;但是,向戌所要的,哪里只是一个“华吴家宰死给众人看”这么简单。他需要亲自抓住对手,揪出“真凶”;然后给华元一个面子,让华皋比找回“安全感”。
烛火之下,向戌又反复翻看着那册他已经翻了无数遍的“华氏族谱”,那持起的蜡油,又在“不经意间”,滴落到了一个个“人名”上。
“大人,吾明了!必不辱使命!”
王丹接过了向戌抛来的又一包厚重的银锭锦包,掂着重量,收紧口绳,施礼退出了与向戌约见密谈的向戌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