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儿身痛,为母心痛。
羊流儿在宋国也听闻了来自郯国的消息,说儿子承受了多少罪,也是心痛到无法呼吸,成日以泪洗面,闹着要去郯国面见郯子,为儿求情。
而鹿苑女抱着婆婆,一通安抚,哭应道:“郯子与吾,尚有份情在,吾愿去亲见郯君,求放过吾夫君。”
羊流儿问道:“若郯子不允,要你夫妇共赴黄泉,何如?”
“那便供赴黄泉!”
鹿苑女一字一顿地回答,坚定到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仿佛是出自另一个人的口。
“好!如此,吾又何意独活?吾与你同去!”
羊流儿抱着儿媳,又一通痛哭,决意再一起出发。
但是,向戌受托照顾她们,就是要保证她们在宋国好好呆着,不要乱跑,更是千万不要回去郯国,给他们的“大计”添乱。
守卫的强硬,令到她们几个,也只是“空有一心豪情”,却根本不能出了她们所住的那个宅院,无奈,只能成日啼哭,茶饭不思,终日郁郁寡欢,无法安眠。
相对于女人们的柔弱,王丹这边早已布开各条线,一起动了起来。
正面战场的抵抗,由侃昱组织领导;民间百姓的引导,由柤离子与从从筹谋实施;官家正规军的策反离间,由浑夕所打造的造父佑队以“钱”开道进行;而他自己,则组织起了一支“敢死队”,亲自统领,直奔关押着羊斟的圜土,准备劫狱。
面对这一系列的布局,朝廷正规军,行动起来,就变得更加没有“效率”。
军士们,吃得不好,不动;路太远,累了,不动;打起来了,死伤几个人,太危险,不动……
下面的战况,经过层层粉饰,虚报,消息传到郯君那里,只是看到了两个字:
“要钱!”
为了这一场内战,郯君已经向境内全部民众征收“战时特别税”好几遍了,可是来自前线的战报,永远都是:
又快要攻下一城了,差点军费,要钱!
郯君在他的“作战指挥室”里,看着沙盘中,一个个“召”字小黑旗,还在那里直楞楞地竖着,心里虽然又急又气,可是他这边的“郯”字小红旗,怎么就是走也走不快,一个月了,才推进二、三十里,拿下几座城池。
那率领着“正规军”的将军们,面对着这个“战事很糟糕”的沙盘,也只是避重就轻、躲闪腾挪着,汇报着根本就不重要的事:
“禀君上:在祺庄吾军遇一户牧牛,战马不意冲撞,致其牛散逃、落山,死伤数十,农户不愿,带余牛围堵道路,不得前行!索赔牛钱,此为细目,请君上拨款!”
“禀君上:新收一原属平安伯之封邑民众,不愿按吾郯国之税率上缴谷帛,抗税不交者太多,原有圜土已经收押不下,吾议可在其城东荒地,再扩建百亩新圜,用于此类刁民之收押,此为图例,请君上拨款!”
“禀君上:鲁国与吾国之北境新近,被鲁兵推进四十里,已被其开垦,并派鲁国移民在上耕种,并不遵吾国国法,不交任何租赋,声称属大鲁国民、种大鲁土地,为驱赶此类非法之民,欲收编北境原民,新招驻防协护,此为预算,请请君上拨款!”
“禀君上:……,请君上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