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几人围坐在一个小火炉边。
炉上一个铜把泥壶,咕嘟咕嘟的热气从壶嘴里冒出,给这个冬日带来了一丝暖意。
白色斗篷的男子坐在炉边,不时地打量屋中架子上摆放的各式瓷器。
天青的钵盂,月白的瓷瓶,流光四溢的琉璃盏。
有一些器物上还题写着诗句,看那书法笔走龙蛇,有着不错的功底。
“袁兄,这些瓷器和琉璃都是你烧的吗?”
刚才男子与袁松互通了姓名,也熟络了一些。
这名男子姓【梅】名【凌雪】,袁松暗赞,真是人如其名。
“不才,小弟还在学习当中,大部分都烧坏了,千挑万选,才留下这几件像样的。”
梅凌雪点了点头。
“字写得不错,我有一个朋友也酷爱写字,有机会可以介绍给你认识。”
他无意中的一句话,却使袁松极为地尴尬。
袁松窘迫地笑了笑。
“说来惭愧,让梅兄见笑了,这字是这位江晨小兄弟写的。”
“哦?”
梅凌雪听到袁松这么说,只是轻“哦”了一声,表情上没有什么太多的变化,此时他才多看了江晨两眼。
梅凌雪生来骄傲,很少与人交友,平常人也很难入得了他的眼。
要不是因为这字,他都不会正眼去看江晨。
此时一看,他心中却是一动。
江晨长相还算帅气,但他心动并不是因为江晨的长相,而是他隐约在江晨的周身看到一层如薄雾一样的光,淡淡的,若有似无,以至于他现在才发现。
“这位江晨小兄弟是一个修道之人?”
梅凌雪疑问道。
“没有,我只是在练习一些强身健体的功法。”
江晨笑着回答,他的笑容有着大男孩特有的阳光与真诚。
“这样吗?”
梅凌雪没再追问,他心里清楚,根本就不是什么强身健体的功法,只是对方不想说,他也懒得问。
“梅大哥,不知你是怎么看出江晨是修炼之人?”
袁松心中有些好奇,他听袁竹和刘罡说过,原力修炼到一定程度,就能感应到别人身上的原力波动,波动共鸣之下,还可凭此知道对方身上原力的强弱。
难道这个梅凌雪也有修炼原力?
梅凌雪也不隐瞒。
“我儿时体弱,有幸得遇一位道长,自那以后,我就开始跟随师父修习丹道。”
他是在一个雪夜出生,因为是早产,从小就体弱多病。
在他五岁的时候,门前经过一个道人,道人看与他有缘,便把他收为记名弟子,教了他一些呼吸吐纳的方法。
自那以后,每年道人都会来看他,并根据他的修习情况,再传授他后续的修习方法,如今他已经修习道家丹功二十余载。
打通大周天之后,他开了天眼。
像江晨这样,原力散溢在身体周围,普通人是看不到的,可是在梅凌雪的眼中,那些散溢出来的原力就像轻烟簿雾一样。
也是在开了天眼之后,梅凌雪看到了很多本不该看到的东西,自那以后他的性情也开始变得冰冷淡漠。
听到这里,袁松恍然。
当初在沈剑庄,张清远道长也是一眼就看出了袁松体内修炼的原力。
“我师父还赐了我一个道家的名字,叫【静玄】,你也可以叫我【梅静玄】。”
听到这个名字,袁松的眉毛跳了跳。
一旁的江晨没忍住,“噗嗤”一声,又赶快憋了回去。
“不知梅兄可否告知尊师的名讳?如果小弟以后有幸遇到,也不会错过了机缘。”
“家师天钟山太乙观张清远。”
梅凌雪一句话出口,袁松也差点没忍住笑,不会这么巧吧?
梅凌雪也看到了袁松的表情变化。
“怎么?袁兄听说过家师?”
“有幸见过一次,还与道长聊过几句。”
袁松也没隐瞒,微笑着回答。
听到袁松这么说,梅凌雪也来了兴趣。
“袁兄,不瞒你说,刚才初见之时,我就看到你头顶有黑云笼罩,似有不祥,不如我给袁兄卜上一卦如何?”
听到梅凌雪要给自己算命,一个身影出现在了袁松的脑海。
袁松连忙摆了摆手。
“梅兄还是不要冒险了。”
袁松故作一脸神秘地继续说道。
“我也不瞒梅兄,上一个要给我算命的人,啥也没算出来,还遭天谴了。”
“天谴?哈哈哈——”
听到袁松半真半假地玩笑,梅凌雪爽朗地笑了起来,他也没过多纠结。
算卦只是他临时起意罢了,这些卜算之术都是修炼无聊时,师父随手教他解闷的,他平时从来没有用过。
“梅兄,你可听尊师提到过你的师兄弟?”
“没有。”
梅凌雪摇了摇头。
袁松和梅凌雪正聊得开心,江晨将几个冻得硬梆梆的冰坨拿到袁松的面前。
“这几个橘子都冻硬了,不能吃了,丢掉吧。”
这些橘子是不久前刘罡寄过来的,江晨将这几个橘子放在窗台上就忘了,刚才袁松让江晨去找些水果,江晨才想起窗台上放的橘子。
这几日大雪,厚厚的积雪早已将橘子覆盖,江晨把橘子从雪里扒出来,发现都冻得像石头一样了。
“哎?扔了可惜,拿来。”
梅凌雪从江晨的手中接过冰橘子,然后把这些橘子围着煮茶的泥壶,一颗一颗地摆在小火炉上。
“袁兄可知,这冻过的橘子虽然变苦了,但是只要放在这火上烤一烤,就会变得更加清甜。”
“橘子也可以烤来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