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鸿手里拖着盘子,盘子里装着三个酒杯,右手拎着一个酒壶,看见席长峰躺在椅子上,微闭着眼睛的优哉游哉的模样,心里突然一动,这个席长峰既然是金陵府学的学正,怎么着也算是个文化人了,萃蓉夺取花魁的事儿,他应该可以敲一敲边鼓吧?
“席先生,这就是文泽亲手酿制的云梦青。”牛鸿走到石桌前,提起酒壶斟酒,清澈透明的酒液从壶嘴里流出来,降落在酒杯里,空气里顷刻间洋溢起一股浓浓的酒香。
“好酒,好酒,其香浓郁,其色清澈透明。”
席长峰轻轻吸了吸鼻子,右手一探,端起酒杯仰起脖子一饮而尽,酒液在口腔里滚了一圈之后,就滑进喉咙,胸腹间顿时就有泛起一股热量,五脏六腑仿佛在一瞬间就冒出一团火来,这股火气直接顺着喉咙一路上冲。
不由自主地打了嗝,席长峰闭上了眼睛细细地回味了片刻,倏地睁开了眼睛,“文泽,你这酒好像跟萃蓉的云梦青不一样,香味更浓郁,酒劲更大,喝下去感觉到肚子里好像着火了一样。”
“好酒,好酒!”
“多谢先生夸赞,文泽不胜荣幸。”
牛鸿呵呵一笑,提起酒壶给席长峰斟酒,心里暗道,那当然了,这可是头道酒呀,小爷自己都不大舍得喝呢,为了结识你丫的小爷可是连传家宝都拿出来了的。
脑海里突然想起刚刚萃蓉说的话,牛鸿的心头一跳,这个席长峰在杭州担任过学正,莫非筱荷说的那位席先生就是他?
这一刻,牛鸿的心里有说出夏筱荷名字的冲动,不过,最后还是抑制住了这冲动,不管席长峰是不是筱荷的旧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给筱荷报仇是自己的事情。可不被人发现自己跟筱荷的关系。
“不错,席先生说得很对,这酒比云梦青更淳,更香。”
萃蓉放下酒杯。这酒太浓太烈,她可不敢学席长峰一饮而尽,“想不到文泽公子居然还藏有如此美酒呀。”
“这酒可不是卖的。”
牛鸿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咧嘴一笑,“这酒可是我呕心沥血酿制出来的。是用来招待朋友和客人的,又岂是区区阿堵物能够比拟的?”
“好一个呕心沥血。”席长峰抚掌长叹,赞许地看着牛鸿,笑道,“任何一个行业只有专注其中前行研究,才能真正明白里面所蕴含的呀,读书科举亦是如此。”
几杯酒下来,席长峰隐约有些醉意,心头不仅有些骇然,这酒的后劲比想象中的还要大得多。倘若再这么喝下去今天就要丢人了。
“对了,萃蓉,能够让我见识一下你最近新编排的舞蹈呢?”
牛鸿闻言一愣,这个席长峰这也太自来熟了吧,要么就是萃蓉已经跟他说了竞争花魁的事情,难道这两人是旧识不成?
“好呀,正要请席先生指点一下呢。”萃蓉嫣然一笑,拿起酒杯将剩下的酒喝了,站起身来,向牛鸿展颜一笑。“文泽公子,席先生是先父的旧识,也是多年前名震金陵的风流才子,今天正好让他来检验一下我们这段时间来的训练成果。”
“也好。席先生这等文采风流的人物那可是请都请不到的。”牛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席长峰居然是萃蓉先父的旧识,想必不会对萃蓉不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