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说你老天拔地养大我们姐妹不容易,事实上,我们才是被你从小到大奴役剥削的劳动力。
我们是你的闺女吗?不,我们除了有血缘上那层关系,哪里有什么母女亲情?
你一直以来不过是当我们是牲口,恨不得让我们干最多的活,吃最少的粮食。
嫁了人了,还要满足你打秋风的需求,一辈子当个扯线公仔被你控制着。
你心里眼里,就只有一个陈铁柱,只有他是个宝,我们这些命贱的女儿,全都是没人疼的草。
我从前不敢反抗你,任你打任你骂,是因为我活得浑浑噩噩,没个人样。
是我婆婆,在我最卑微最彷徨的时候,给我温暖和力量,让我觉得自己也能做个有用的人,日子会越过越有盼头。
你总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不想再当以前那个任你支配的三闺女了,这有什么错?
我婆婆一没偷二没抢,靠自己养大五个儿女,你凭什么这样说她?”
陈荷花从没有这么长篇大论的连贯的说过一段话,以至于陈老婆子、杨梅以及她闺女大妮都不约而同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杨梅有种‘士别三日,已非吴下阿蒙’的惊喜。
陈老婆子则是仿若挨了雷劈似的震惊。
马大妮眨着星星眼,一脸不敢置信的仰头望着头顶上方的陈荷花,有种换了一个娘的错觉。
陈荷花自己,此刻心口咚咚跳得迅疾又猛烈,仿佛再次张口,心脏就会扑通一下从嘴里蹦出来。
她刚刚是一时情急,对亲娘诋毁自己婆婆的言语非常的生气,这才想要站出来护着自己婆婆,为她说上两句。
现在那股劲儿过去了,陈荷花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有多‘勇’,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顶撞自己亲娘......
陈荷花脸色有点白,手在微微的颤抖。
她这样,算不算是咆哮公堂?
县令大人会不会因此治自己一个不孝之罪?
就在陈荷花惶惶难安的时候,杨梅伸手握住了陈荷花的手腕,脸上挂着慈爱的笑意,肯定道:“说得好!
荷花,娘支持你,孝顺是对的,但不能愚孝。”
有了婆婆的支持,陈荷花感觉身体一下就有了力量。
她抿唇微笑着点了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陈老婆子见她们这副婆媳相得的模样,气的眼珠子都红了。
“不孝女,你这个不孝女,老娘生你出来的时候,就该把你扔尿桶里淹死......”
陈老婆子巴拉巴拉还要继续口吐芬芳,奈何公堂里的王大人没耐心听她罗里吧嗦了。
一记惊堂木拍下来,陈老婆子险些咬了自己舌头,身上气急败坏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脸比翻书还快,哭丧着进公堂跪拜叩首,嘴里反复喊着:“大人开恩!”
王大人的堂审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基本上确认了犯罪事实后,在公堂上简单走个流程,就可以结案宣判了。
他扬手让师爷宣读了结案陈词后,拍下惊堂木宣布了陈老婆子的罪罚惩处:“监禁三年,即刻收押入狱!”
陈老婆子一听到自己要被判坐牢三年,眼白一翻,当堂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