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达是次日回来的,陈云深确实是第六名,吴桐也确实是第二十二名。
陈家就在京城,吴桐也在京城,他们都要参加明年的春闱。
明大老爷问明三老爷:“明年还考不考,你若是考,过几天我便送你去京城备考,家里的事你不用操心,有我们帮你照应着,你只管读书就行了。”
明三老爷把脑袋摇成波浪鼓:“大哥,你答应我了,考完这一次就不用再考了,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当时以为你考砸了,这辈子就只限于秀才,所以我才说不用再考,可现在你中了举人,若是不接着考,岂不是可惜?”明大老爷说道。
“不可惜不可惜,再说,我把书都给送人了,也无书可看,怎么考?没法考了,大哥,您还是把这考试的心思放到二姑爷和明达身上吧,二姑爷才是进士之选。”
明三老爷现在一听考试这两个字就害怕,可吓死他了,若是再考下去,他非要去见老太爷不可。
只要想起明三老爷把书全都送人的事,明大老爷就想揍他!
罢了罢了,他也已经是举人了,打是打不得了,就这样吧,谁让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呢。
明家这一代三个儿子三位举人,一时之间在保定成了美谈。
几天之后,开封府的消息传来,河南行省八府一州,此番乡试共取举人四十五名,明娴的夫君是第三十八名,虽然名次靠后,但也中了。
大姑爷写信过来,说他明年出了正月便带着妻儿一起进京,准备参加春闱,到时会先到保定住上几天。
明娴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回来过了,就连大太太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也露出了喜色。
明大老爷又借机训斥了三老爷一顿,大姑爷的名次也靠后,可人家明年也要考一考试一试,你为何就不敢去考呢,你个没出息的东西。
明三老爷的眼圈儿红了,见他又要哭,明大老爷懒得理他,一甩袖子走了。
明三老爷松了口气,小妹给的这东西还真是有用,只需往袖子上抹一点点,就能哭得江河泛滥。
对付大哥,这东西再适合不过了。
明大老爷骂归骂,心情却是极好,走路带着风。
老爷是进士,小叔是庶吉士,他自己是举人,两个弟弟也是举人,两个姑爷同样也是举人,而且,说不定明年,两个姑爷还有可能变成进士。
明大老爷在状元楼摆了十几桌,好好地庆祝了一番。
明家的热闹还没过去,明雅出嫁的日子便到了。
隔了四年,明卉还是第一次回到枣树胡同,送了明雅上了花轿,明家的喜事便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明静了。
三朝回门,明达提前一天去了京城,在城外的客栈里将就了一晚,次日城门一开,他便去了陈家,接明雅回保定。
明卉也去了枣树胡同,她是长辈,侄女三朝回门,她是一定要过来的。
二房和三房也全都到了,就连好久没见的明静也来了。
与明雅待嫁时苍白憔悴不同,明静不瘦反胖,胖了整整一圈儿,据说担心早就缝好的嫁衣穿不下,最近这几天,明静每天只吃一点点。
女孩子们凑在一起说说笑笑,明淑看一眼角落里的滴漏:“二姐姐也该到了吧。”
明秀笑道:“二姐姐是新娘子,走不快的,怕是要过了晌午才能到。”
这时,朵朵如同一头小牛犊般跑了进来,她和明淑明秀的丫鬟们在外面玩,没有跟着进来。
明卉见了,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
朵朵显然是受到了惊吓,扯着小嗓门说道:“吴家、吴家、吴家的表姑娘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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