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八郎就坐在陆七郎旁边,自然感受到了陆七郎的情绪。
“七哥也想出仕吗?”陆八郎给陆七郎斟了一杯酒,给自己也满上,抬起酒盅碰了一下陆七郎的,继而抬头一饮而尽。
“我也想出仕的,若是不想出仕,当年何必苦读。”
陆七郎也饮尽杯中的酒,“谁说不是呢。”
“可是父亲不允,他说朝中险恶,他和四叔本来是两个哥哥都不带的,但……他们又实在有些年纪了,怕蹉跎下去青黄不接。”
“父亲的意思是用不着赶在一起出仕,动静太大了太引人瞩目了。”
陆八郎凑近陆七郎,“不知道二伯同你们说了没,祖父已经同意分府了,我估摸着蓁姐儿的满月礼都有可能要去新府办。”
陆七郎倒是知道要分家,他们一家还产生了分歧,三哥觉得既然要分府,他们也没必要再住在西府了,虽然分了东西但说到底也是一个府。
可父亲不同意,父亲觉得他们分了东西那就已经是分府了。
他和六郎没有发言的份,其实谁说的都有道理,不过,他们这一房,早就是三哥当家了,只等三哥找好地方,他和六哥就带着家小搬走。
“你看九郎原本说要春闱的,现在也不考了,又是三年。”
“父亲说他和哥哥出去了,家里总是要留个男子的。”
余下的话陆八郎没有再说,可陆七郎也听懂了,不光是凶险,弄不好是生死难料的事。
四叔留了九郎在家,他们这一房虽然还有三哥和六哥,可他们都不是读书治学的人,若是他们这一辈能读书的人都折了,下一辈……就没人能引导了,况且还有书院,总是要留几个能读书的人保住鹤鸣书院。
读书才真真是一件需要传承的事,并不是送书院就万事大吉的,送书院的学生那么多,就算鹤鸣书院,进士、同进士那也是鳞毛凤角的存在。
陆七郎看向另一桌的两位叔叔,突然有些感概,他们都已经生了华发了。
陆八郎见陆七郎明白了其中的厉害也就不再继续。
“其实也挺好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们都是懒散性子,等着乘凉也不错。”
兄弟两个再次捧杯,“那就祝我们早日乘凉。”
这话说得旁边的陆六郎摸不着头脑,“怎么着,现在让你们风餐露宿了?还早日乘凉。”
陆七郎和陆八郎相视一笑并不解释。
陆六郎也没打算问到底,“行了行了,看你们那个促狭样。”
那边陆老爷子也同弟弟说起了分府的事。
陆老爷子的意思是他这边孩子们分出去就是了,西府还是住着不动。
陆澈连连摆手,“多住了这几十年了,也该搬出去了,三哥儿早就备下了院子,只是我贪心,想同哥哥在一处才一直不搬的。”
到他们这个年纪经历多了生死离别,越住就越不想同兄弟分开,总觉得这一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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