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琪心下有些慌乱，声音颤抖着答道：“回、回皇上的话，奴婢出身医学世家，奴婢不会解毒，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毒，只是想办法强行将毒逼出来了。”

“医学世家？”周昌安疑惑道。

一直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的王御医，快步走到周昌安面前跪下，俯下身子，禀道：“启禀皇上，王琪乃是微臣的侄女，有幸被林七小姐看中，带在了身边。小琪自小跟随微臣习医，只学了些皮毛，就敢给七皇子诊治，实属胆大妄为，请皇上看在她歪打正着，医好了七皇子的份上，饶了她吧。”

周昌安心下了然，王御医本就是玉妃的人，王御医的侄女跟在宛儿身边也属正常，摆了摆手，道：“她医好了朕的皇儿，何罪之有，朕还要赏赐于她呢。”

王琪十分机敏，忙磕头谢道：“谢皇上恩典！”

“都起来吧。散了。”周昌安挥了挥手。

王琪起身退到林宛身后站好。王御医和众御医一起告退，退出了内殿。原本跪在殿中的宫女太监也起身退了出去，只留了两个平日在殿内侍候的小太监。

床上的周天启眉头微微一皱，缓缓举起手来，向前探去，口中喊着：“母妃，母妃……”

声音低哑，回荡在空旷地宫殿里，声声撞击在周昌安的心上。

玉妃拭了拭眼角的泪水，走到床边，握住周天启的手，道：“好孩子，母妃在这儿。”

周天启苍白的脸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双目仍然闭着，紧紧地握着玉妃的手，断断续续地道：“母妃、母妃，启儿想您，启儿好想您……”

玉妃的泪水又流了下来，险些哭出声来。

周昌安也不忍再看，闭上眼，别过脸去。

“母妃，父皇为什么不来看启儿了，是因为启儿不乖吗？母妃，您别哭，母妃，启儿去求父皇来看您好吗？母妃，您别哭，别哭……”周天启紧闭着双眼，扭动着身躯，神情激动。

周昌安忙走到床边，一双大手将玉妃柔若无骨的手和周天启冰冷的手一起握在掌中，安抚道：“启儿乖，启儿别动，父皇在这儿。”

周天启的脸上又露出幼时天真的笑容，欣喜地道：“父皇，父皇，您终于来了，母妃以泪洗面，盼着您来看母妃和启儿，启儿也盼着您来，启儿又背会了一篇新的文章，启儿背给您听……”

周昌安心中充满了悔恨，轻轻拍了拍周天启的手道：“启儿乖，现在该睡觉了，明日再背给父皇听，父皇今日不走了。”

“父皇不走，父皇不走……”周天启说着，已经沉沉睡去。

周昌安将周天启的手放入被中，缓缓站起身来，眉头深锁，定定地看着这个自己曾经最疼爱的孩子。那眉眼，那神情，在所有的皇子当中，最像自己的就是启儿了，但那眼神却像极了雪瑜，那般清澈，那般倔强。

玉妃轻叹一声，轻声道：“皇上也要保重身体，臣妾告退。”

皇上微微点了点头。

玉妃走到林宛面前，只见她面上除了恰到好处的关心，并无其他，心中不免哀叹，这孩子实在难得，面上不显，却苦在心里。

林宛一语不，跟在玉妃身后，走出了内殿。正好看见刘一全带着一个小药童走了进来，药童手中的托盘上放着一碗正冒着热气的褐色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