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你看,下面黑漆漆的,里面到底是什么环境,根本没法看清楚。按常理推测,很大概率就是一个布满各种法术陷阱的极恶之地,又或者,那家伙没准已换好了身体,正隐藏在暗处准备伏击呢!我们不能不谨慎。”
薇丝猛翻白眼,心说:本小姐之所以要求打头不正是为了应对这种状况吗?本小姐一身铠甲不比你这凡胎的防御力强?本小姐还主动请缨了啊!你还拒绝什么?
又听叶孤云说道:“以防意外,我们必须给他点意外。”
“给他点意外?”薇丝大感不解,“怎么给他意外?”
叶孤云没有解释,反而反问:“能给我一点火星吗?”
“啊?噢!不必了,原来我身上也带着火种。”
叶孤云解下身上尚余的所有土制手雷,又从行囊中掏出火镰,慢悠悠地生起火来。
“这是你的‘火球术’?”薇丝对这土制手雷不可能没有印象,毕竟不久前她还因为它们而被弄得灰头土脸的。
“嗯。”
“扔进去?”
“不错。我想,它的爆炸性能,至少能让一部分法阵或者机关失效。”
第二世时,叶孤云外出历险身陷秘境遇到与当前类似的境况时都会用这种手段应对。效果?一直不错。
可不是么?法阵或者机关,不论如何高明,总归要有一个安置之地吧?或是道具、或是墙体,或是地面,或是其他一些有的么的。好吧,别管是什么,咱先用火药轰上一遍,道具给毁了,墙给弄垮了,地面给翻整一遍,最好整了个松松垮垮坑坑洼洼的,看你这法阵和机关还怎么起作用!
什么?你说布置法阵或机关的各种装置都被额外加固,无法损毁?又或者法阵和机关寓于无形不着实体?哎,我说,这可是完美配比的黑火药啊!爆炸威力如何也当得上可观二字吧?就算真的不能制造损毁,但不会无力到连丁点松动都无法制造吧?那么,很好,只要松动出现了,破绽就会出现,而破绽被现了,威胁自会有办法消弭。
再退一步,即使各种装置真的异常坚固,连黑火药的爆炸也不能制造丁点松动,但随之而来的气旋和劲风,总该能提前触那些法阵和机关吧?很好!这很合理。然后,他喵的都被提前触了,相信无论是谁无论如何,都不会还让自己陷入险境了吧?
现在,当此时也,叶孤云正准备将既有经验再次扬光大。只是,薇丝接下来的一句话生生地将他窒住。
“若是地洞塌了呢?噢!我的意思是,假设你的‘火球’非但不是威力不足,相反,是威力过大,地洞无力经受,被炸塌了,那么,又该如何?”
“我们还要不要进入里面?”
“我们还有办法找到巫妖的命匣吗?”
“我们该如何确认命匣有否被摧毁?无法确认又怎能判断巫妖是否被消灭?”
叶孤云懵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起来,尽管他本来就没什么表情。薇丝的这几句话,真的是字字诛心啊不!字字珠玑,直中要害啊!
半晌,叶孤云回过神来,他依然维持着先前那副云淡风轻智珠在握的模样,似是毫不在意地说道:“塌就塌了,把它埋在地底未尝不是一个可行的选择,省时省事,轻松愉快。若不放心,回头找来材料将这里彻底封死便是。”
「他喵的!咱把水泥也鼓捣出来还不成?」
“呵!”薇丝摇头蔑笑,冷声讥道,“你还真够负责的!”
这点讽刺根本不可能给叶孤云带来半点困扰,笑了笑,便忽略过去了,扭过头,他拿起好不容易点着的火种,依次点燃着一根根引信。
接下来,理所当然的,自然是那些个土制手雷相继被投入到地洞之中。
紧接着,是错杂的爆炸声接连响起。
不知道是否该庆幸,地洞并没有坍塌。
叶孤云已在闭眼聆听,当听到爆炸声中夹杂着物品碰撞与破碎、器物掠空和爆等的一系列乱糟糟的声音时,他便知道自己的判断和选择都是正确的了。
少顷,状况平息,叶孤云看向薇丝,然而薇丝未等他说些什么,便自行跳入了地洞
“火把都不用么?”
摊摊手,叶孤云也跟着跳了下去。
地洞并不深,这一点,从土制雷管的落地时间以及爆炸声的细节中就能分析得到。而这也是两人敢于纵身一跳的原因之一。
地洞下连接着一个大厅,看起来原本应是个实验室,只是现在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
满地都是碎片,主要来源便是各种仪器和容器,木头的、陶制的、玻璃的、金属的、还有不知名材质的;
满地都是残渣,它们本属于各种材料,植物的、矿物的、动物的,根、茎、叶,粉、块、团,组织、器官乃至完整或者不完整的躯壳,真他喵的“琳琅满目”;
满地都是废液,想来本应是实验试剂,酸,碱,各种生物提取液,有毒的,没毒的,有色的,无色的,抑或只是单纯的水,就这么泼洒在地,相互纠缠相互掺和
这个实验室算是毁了。
毫无疑问,这等乱象是由土制手雷的爆炸以及因爆炸而提前触的各种机关陷阱共同制造的。两者交相影响,相互叠加的威力还真是喜人。循迹而考,或许,大部分的破坏,是由那些机关和陷阱制造的。呵,本为防御入侵者而布设的机关陷阱,如今却成了摧毁实验室的最大元凶,其中,还真透着点隐隐约约的荒诞呐。
对了,别问在漆黑一片的地洞地下是如何能够看清楚周遭的景致的,盖因薇丝的两个肩甲正散着柔和莹白的灵光,足以将半径十余尺内的范围照亮。白富美嘛,身上哪能没有几件高大上的高科技玩意?而这类东西,总是能让人艳羡和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