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沈家是布商行业出身,刚好我那作坊最近也在织一种新布,吃完饭你陪为师去看看如何?”
“作坊?新布?”原来当初看见的作坊,是用来生产新布的。
只是,我沈记布行家大业大,什么布匹没有?
恩师想要,直接来取不行吗?何苦要自己织?
不过这些话也只是想想,面对顾北川,他依旧恭敬道:“学生自无不可,但凭恩师驱驰。”
“嗯,你们沈记在布商行业经验丰富,到时候看了,可要指点指点为师。”顾北川笑着打趣道。
“自然。”
沈良富也笑了,恩师能认可他们沈家在行业内的地位让他很高兴。
毕竟,这些年除了钱氏的流云缎,沈家的似水缎可还未曾输给旁人。
等恩师认出我给他送的便是似水缎,想必会瞠目结舌吧。
沈良富如是想。
两人吃完饭过后,便启程前往不远处的飞鸿作坊。
顾北川最先带他去的,便是作坊仓库。
只是一进门,沈良富眉头就皱了起来。
因为他没看到诸如动物毛皮,桑麻,以及棉花等原材料。
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个个细小的乳白色蚕卵。
“老师,这是何物?”
“噢,此乃蚕,我这新布料,便是用它们吐出来的丝织成的。”
闻言,沈良富眉头皱得更紧了。
心中开始忍不住腹诽:蚕丝?那般纤细轻薄之物,如何能用来织布?老师怎会做出这等荒唐之举?
就算不了解纺织,难不成连点常识都没有?
但这些话在心中说说便可,直言可是当属不尊师长。
所以沈良富只是皱着眉头道:“老师,我们还是去看看工人们吧。”
“好。”
作坊内,一众女工正干得热火朝天。
张大婶更是如此,在所有妇人中,她养出来的蚕,永远是最肥的,吐出的丝线也是最多的。
这么下去,顾北川都想再给她涨涨工钱了。
“少爷,您来了?”正在巡视众人的福伯看见顾北川,急忙道。
这话一出,所有妇人顿时停下手中动作,略显紧张地看着顾北川。
这一幕像极了后世领导出巡的场面。
“我随便看看,大家都好好做工,不用管我。”
这话说完,妇人们才继续埋头苦干起来。
“良富,觉得怎么样,工人们是不是很有干劲?”
沈良富:……
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那个女工怎地那样搓丝?那个女工怎地那样揉线?
最离谱的还是那个五大三粗的,怎么看起来针线活儿都不会做?
这些人当真是女工?
分明就是农妇吧?
和自家作坊里心灵手巧的女工比起来,差得当真不是一星半点。
至于干劲……如果忽略她们的大手大脚,不爱惜布匹的话,确实是挺有干劲的。
“咳咳咳,老师,这些丝线,你们是怎么造出来的?”为了缓解尴尬,沈良富只得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