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仁义一愣,心说还能这样?
随即竟跟着有些兴奋起来,此事若成,自己说不定还能落得个千里传诗的美名。
紧接着,顾北川便另起一张宣纸,提笔欲落。
只是在落笔前,却又稍有停顿,问道:“那位五柳先生,生平如何?”
甄仁义闻言,不知恩师何意,却依旧恭恭敬敬道:“要说五柳先生,岂是您的好友秦修文秦大家更加熟悉。”
“当年他和五柳先生,还有现在京都文坛正炙手可热的胡俨胡大家,既是同窗,又是好友。”
“三人同样地精彩绝艳,才华横溢。”
“只是朝堂风大,秦大家不懂藏拙,以至于中途夭折,最终会到淮南,教书育人。”
“胡俨胡大家则懂得和光同尘,明哲保身,以至于此刻依旧位列国子监祭酒,身居高位。”
“而五柳先生相比于他们二人,性情更为刚烈,曾在朝堂之上,怒斥四世三公的杨家勾结党羽,祸乱朝纲。”
“也就陛下欣赏其才华,才保下其性命。”
“只可惜,得罪了杨家,官场之路自然断绝。”
“五柳先生听闻之后,愤然提笔,留下一句此生不为五斗米折腰后,就此回归江南,归隐田园。”
闻言,饶是顾北川,也不禁微微颔首,称赞道:“不愧为江南文坛魁首,当真风骨卓绝也!”
“既然如此,我便作诗词一首,赠予五柳先生。”
言罢,顾北川以狂草落笔!
顷刻之间,一首崭新的诗篇便跃然纸上。
甄仁义上前一看,顿时惊为天人!
虽说他已经在背诵恩师所著笔谈,诗词一道上的造诣,近些时日,不可谓不在突飞猛进。
可即便如此,他也依旧难以理解,恩师是如何在没有丝毫准备,只是听闻五柳先生生平的前提下,作出如此诗篇的。
这世上有些人,当真不能以常理度之。
“恩师大才,学生拜服之。”
“莫要说这些无用话,拿了诗词去,参加完诗会后,便快些回来。春闱在即,你们这些子弟时间宝贵,耽搁不得。”
“诺!”
……
数日之后,江南诗会。
此时,已是寒霜天降,大雪纷飞。
在这等天气,还能举办诗会,自然是承了五柳先生的面子。
可即便如此,出席的学子也是个个锦帽貂裘,身带暖炉。
毕竟春闱在即,这等时候,若是染上风寒,耽搁了会试,岂不痛哉?
“我等都已经到了,诗会怎地还不开始?”
“郭兄你还不知道吧,这诗会啊,不是给咱们开的,而是五柳先生为了邀请那位淮南诗君赴宴,特地开的!”
“淮南诗君?就是那位才成名不过月余,便诗名远扬的顾诗君?”
“不错!就是他,前些时日,那他子弟甄仁义回来过年关,硬是用一首《淮南雪·赠仁义》压得我江南文坛抬不起头来。”
“什么,他竟这等厉害?难不成连五柳先生也不如他?”
“经义策论我不清楚,但诗词一道上,这位淮南诗君,怕是难逢敌手,就连五柳先生也亲口承认,怕是难以望其项背。”
“嘶,当真是好生厉害,怪不得能得这诗君二字做称号。”
就在众人交口称赞之际,却有一声冷哼突兀传出。
“哼,些许虚名罢了,那淮南诗君再怎么会作诗,又能如何?不是依旧没有功名?”
“连个秀才都不是,一介白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