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赵灵韵惊出一声冷汗,脑海中的冲动敛去,瞬间便冷静下来。
犹豫着,一时间竟是不敢吭声。
按照大乾传统,即便是八尺男儿,也有五种东西必须礼敬。
天地君亲师!
天地暂且不论,君指的乃是君王,大乾子民,均为忠君爱国之士,自然要礼敬君王。
亲更不必说,乃是生你养你之人,若无双亲,此生如何能活?对其礼敬,更是天经地义。
最后一个,便是这师了。
按理来说,师不过是传授知识之人,不应当有这般重的地位。
可现实就是,他确确实实与天地君亲并列。
可见大乾人对老师的敬重!
别看沈良富等人商贾出身,大小也算个纨绔,在这乾都城中,面对世家子弟,也不见得犯怵。
可到了顾北川面前,怎么着也得恭恭敬敬,行礼作揖,道一声老师好。
这便是老师之于学生的地位。
所以这老师,当真是不能随便认的。
一旦认了,便得终生侍奉。
若是稍微干出点不尊师长之事,传扬了出去,落得个欺师灭祖之名,今后怕是仕途无望。
最最最关键的是,他赵灵韵早就有老师了,还是逐北郡赫赫有名的大儒。
岂能再拜这十个无赖为师?
见赵灵韵犹豫,甄仁义嘴角泛起一丝弧度,道:“不是吧不是吧?”
“堂堂逐北郡赵大才子,竟连这点气度,这点胆魄都没有?”
“今后入了朝堂,该如何为官?”
“我等输了,可是要直接退出大乾文坛的,你不过是拜我等为师而已,难道连这也做不到?”
这番话说出来,就连周遭人群都寂静了一瞬,随后响起丝丝缕缕的窃窃私语。
“不是吧,赵才子当真不敢答应?气度未免有些小了,难成大器啊!”
“诶,你这话说的,这十人分明就是无赖之徒,赵公子好歹是能在金榜上名列前茅的人物,自然要爱惜羽毛,岂能拜这等人为师?”
“话不能这么说,既然是打赌,自然要公平公正一些,人家输了可是直接退出大乾文坛,赵公子不过拜师而已,损坏些许名声,算不得什么大事。”
听着周遭的窃窃私语,赵灵韵眉头紧皱。
一开始大家伙可是火急火燎地喊着要将十大恶徒逐出大乾文坛。
可谁承想,那甄仁义几句话过后,舆论便有些偏向他们了。
这可着实不是什么好迹象。
但……要他答应拜这十人为师,当真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不是我不能拜师,实在是赵某已有恩师,若是再拜师尔等,岂非对恩师不敬?”
“我素来尊师重道,万万做不出此等行径。”
这番话,虽说理由正当,说得也漂亮。
但依旧有不少人暗自皱眉,难以接受,在心中给赵灵韵打上气度不够,难成大器的标签。
人家连退出文坛这等事情都能拿出来作为赌注,你却还推三阻四,连个拜师也做不到。
当真是……不说也罢。
“哈哈哈,没承想,赵公子竟还是个尊师重道之人。”甄仁义这番话是笑着说的,只是任谁都能听出来,其言语中的嘲讽。
“都说北方人豪迈,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