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纱橱里,容貌娇美的女子抱着猫,慵懒的窝在松软的迎枕上,有一下没一下顺着白猫的毛,显得手上如一汪碧水般的翡翠镯子越发翠绿。
果然这徐家的东西就是好,这样好的翠,如今市面上有钱也难买了,想想这镯子的来历,女子勾了勾唇心下有些得意。
窗外的雪纷纷扬扬,室内拢着烧得正好的火盆,偶尔哔啵轻响,暖如阳春。
她打量着不远处伏案的夫婿,眉目俊朗,身姿挺拔。
昨日宫里传出消息,自家夫君年后就可以升至右佥都御史了,那回头她可就是名正言顺的四品恭人。
放眼看去,整个京城,她这个年纪除了皇亲贵胄和那些勋贵之家,还有什么人,能被封为恭人的?
想到此节,女子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把猫赶下去,自己施施然起身,聘聘袅袅地倒了杯茶送过去,“夫君,且休息一会儿吧!”
说话间,丫鬟进来禀报,“爷,奶奶,后院那位……没了!”
温良刚放下笔,正要跟爱妻温存一下,闻言脸色有些不虞。
乔玉宁一见,立刻不悦道:“没了就没了,不是早就准备妥当了吗?悄悄地卷个铺盖扔出去就是了,好好的这会儿来败什么兴。对了,就跟她那闺女丢一处吧!母女俩还能做个伴。”
“是!”丫鬟自知失宜,连忙退了出去。
乔玉宁转脸看到自己夫婿的神色,便撅起了嘴道:“怎么听说她没了,你倒看着不高兴似的,难不成你心里还是把她当你的妻呢?”
说着背过身去,哽咽道:“也是,我不过就是个续弦,连续弦都还不如呢!按理她还在世,我过门,就是个妾,如何比得上你的原配呢?!”
说着竟捂着脸哭了起来。
“诶!”温良连忙起身,将女子拥入怀里,宠溺地哄她道,“你在胡说什么呢?娶她不也是为了能名正言顺地让你进门么?你就是我唯一的夫人,她的牌位都放了多久了!早就是个死人!”
“噗……”听了这话乔玉宁忍不住笑了出来,斜睨了他一眼道,“你也太刻薄了,到底是才咽气的人!说不定,魂儿还在呢!”
这话说着的时候,屋子里像是忽然飘过一丝寒气,让温良有些不自在起来:“说她做什么?你倒是要好好说说,年后你夫君升官儿,你该拿什么奖励我?”
“你升了,只怕是眼里再没我了。”
“又在胡说,都说了我心里只有你!”说着话,便伸手搂过柔软的腰肢,开始有些不老实起来,“要不,你就好好奖励奖励你夫君?”
“这大白天的,你……”
飘飘荡荡地看着这室内的一室淫糜,乔玉言只觉得恨极,她的一生,她和女儿的性命,竟都成了这一对狗男女垫脚石,为了他们能在一起,为了富贵!竟要了她们的命!
再看看这屋子里的陈设,那贱人身上的穿戴,哪一样不是她从外祖家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