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她呢!一个穿茄花色短袄的女子就迈过门槛进来了,手上还抱着一摞厚厚的簿子,“姑娘放心,已经吃过粽子了。”
紫鸢说着话,便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窗边的书案上,“姑娘今儿好好过节,奴婢就不拿这烦心的事儿扰姑娘了,明儿再与姑娘说说这里头的情况。”
乔玉言眉毛一跳,指着那厚厚的册子惊讶道:“你这就看完了?”
紫鸢瞧她那样惊奇的样子,抿嘴一笑,“奴婢自会吃饭起,就开始拿算盘了,自然看起来比旁人更快些。”
这也太快了!
乔玉言想到今日温停渊说的话,一个字“能”,这可是真的能啊!
“别等明日了,横竖我这会儿也没有什么事儿,你便与我说说吧!我心里有个底也好。”
紫鸢想了想,便点头道:“也好。”
说着便服侍乔玉言坐到了桌边,品兰便将其他的大小丫鬟都带出了屋子,只留七夕在一旁服侍。
“姑娘你瞧,这是我新制的一本册子,按照咱们家的田产铺子分类做了一个总账。”
紫鸢又拿出一本新的小册子,乔玉言一翻,便知道了大概。
上面贴了不同的标签,一处产业一处产业的分类清楚,何处有多少田,平日里种的是什么,由谁在管理,历年来交上来的东西价值如何。
铺子也是如此,掌柜的是谁,在任多少年,历年出息。
然后对应的是底下的册子,一目了然。
“姑娘你瞧瞧这个,”紫鸢抽出一本生丝铺子的账本递给她,“这是节前新送过来的。”
乔玉言仔细看了好一会儿,疑惑地去看她。
“姑娘这样一看,似乎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如果咱们把这个账从后往前算呢?”
说着她便当着乔玉言的面,打起算盘,噼里啪啦地拨动着,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写上去,再一对,一月到三月这一季,前后分明差了四五百两之多。
“这……”
紫鸢便将那账册放到一旁,“另外还有两三个铺子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她没有多说,但是乔玉言却也听出来了。
若是一个铺子如此,还能说是那家铺子的掌柜出了问题,想出这么个法子中饱私囊。
可是竟然又两三个铺子出现了同样的情况,用了同样的手法,这可就不是简单的巧合了。
要么就是他们暗中商量,互相勾结。
要么就是得到上面人的授意。
暗中勾结这个几乎可以排除了,都是独立的铺子,一个人偷偷这么干也就罢了,难道还想让更多人知道?生怕不被东家发现么?
法不责众也不在乎这么两三个。
再看那几个铺子,分明是所有铺子当中收益最好的几家。
而这样的事情,应该不是第一次,而在此之前是徐氏在管家,难道还能是徐氏不成?
谁都有可能,她母亲是绝对不会,徐氏的陪嫁就足够她母女两个衣食无忧一辈子了,便是再生下个一男半女也完全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