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雪晴一见乔玉宁,一双好看的秀眉便皱了起来,“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就瘦成了这样?”
乔玉宁却是凄苦一笑,轻轻摇了摇头:“一言难尽,说出来你都未必能相信,我今日来见你一面,已是千难万难。”
她说话的时候,眼眶儿已经红了,袁雪晴也一眼就看到跟在她身旁的丫鬟分明不是原先的听荷,便知道必然是有大事发生了,连忙道:“不忙,咱们进去说。”
等两盏茶的时间过去,两个闺中密友都是泪水涟涟。
“你这个嫡姐,是要逼死你不成?!”说起乔玉言,袁雪晴满脸的愤慨,“可是伯父伯母难道不知道她的秉性?当初在曲水流觞宴上就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到底我不是太太亲生的,纵然有这么多年的母女情分在,又如何能比得上她们亲母女的血脉情深?只是我实在不知道,为何我姐姐竟恨我至此。
那月华庵虽说是佛家的地方,可又是在外头,我实在是害怕,万一在那里有个什么好歹,我这辈子可就全毁了。”
袁雪晴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你放心,咱们姐妹一场,从前你帮了我那么多,我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你有什么难处只管和我说。”
乔玉宁却只是哭,“我还能怎么办呢?如今落在人家手里,也不过受人摆布罢了。”
听她对自家嫡母的称呼从母亲变成了太太,袁雪晴便知她是伤透了心,不由越发同情起她来,可对她此番的说法却很不赞同。
“你若是如此软弱,那你这一辈子都是被人欺负的命,你瞧瞧我们家,我虽比你好是个嫡女,可我娘没能生出儿子,我还有个嫁入了王府的庶姐,若我也同你一样软弱,只怕这个家里都没有了我们母女的立足之地。”
乔玉宁听了这话,有些怔怔地看着她,似乎在思索什么,但只是一会儿便摇了摇头道:“我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去争呢?我与你终究还是不同。”
说完她又抽泣道:“且我爹爹极为信任她,现在外头的铺子,里头的庶务都是她在打理,我和我姨娘的生死都叫人捏在手里。”
这袁雪晴倒是没有想到,“她竟能打理这么多的事情?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活儿。”
自从乔玉言接手中馈之后,乔玉宁都不知道多少次听到夸赞她的话了,不光是家里上上下下,就连外头人都这么说。
她今日竟然还从自己的好友这里听到这样的话,只觉得胸口像是烧着了一把火,不就是指挥手底下那些人做点儿事情吗?能有多难?
“她手底下有两个得力的大丫鬟,一个是她徐家的外祖母给的,对于算账管账的事情很是在行,另外还有一个是我们家老太太给的,老太太亲手教出来的,管理我们家的那帮子人,还不是信手拈来?”
“难怪!”袁雪晴跟着自己母亲打理家里的事情,对这里头的见识比乔玉宁更深一些,“你家长辈也是心大,就不怕底下的人哄着她把家都给败光了,难道那两个丫鬟就那样忠心,半点私心也无?日日那么多利诱在眼前,竟能半点儿不动心?若真是如此,那也只能是你那个好姐姐手指缝宽,说不定给她们什么好处呢!”
这话说得乔玉宁心下一跳,对啊,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若是那个叫紫鸢的或者老太太给的那个品兰有什么问题,剪除了她们,乔玉言还有什么用?
“这我如何知道呢?我连身边的人都被打发了个干净,我姨娘也被锁着不得出门,如今我们家全在他手里把持着,我一点儿法子也没有。”
“你这个傻丫头,没有法子,你不会创造法子么?”袁雪晴想了想,将屋里的人都遣散了,只留两个人在屋子里细说。
等从袁家出来,又叫车夫把马车赶到城外晃了一圈,才算着时间回乔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