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婧终于回过头来,看着丫鬟竟嫣然一笑,“我也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了,若是终究逃不脱,那我也就认了,但是总要试一试。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的,这几日我都会好好地待在府上,让她们给我准备那些嫁妆。”
听到这话,丫鬟的心放下去一半,想着她的吩咐,心里暗暗考量要派什么人出去,忽然又疑惑地问道:“姑娘是觉得那姚家太太真的会对乔家大姑娘动手?”
“姚家说起来是书香门第,实际上浅薄得很,她们家那个不成器的从前就在我面前冒犯过两次,要不是有人拉住了,我早就叫她不得翻身了。”
丫鬟自小跟着她,自然知道她的所有事情,“确实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还是姑娘宽宏大量,才没有与她计较。”
“所谓事出有因,人的性格也是如此,能生出这么个没脑子的女儿来,那姚家太太又能聪明到哪儿去,我倒是想要看看,她究竟能做出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事儿叫沈婧起了兴趣,丫鬟瞧着她觉得似乎心情好了不少,便也不再紧张,直接问道:“那姑娘为什么还要叫人盯着袁家呢?”
“你忘了袁家的情况了?袁雪晴母女如今在袁家还能有一席之地,实际上都是袁雪晴的功劳,这样的女孩儿家,你以为是个什么简单的?手上都说不定犯过人命,你且看着吧!若是姚家有动静,袁家也并不会安静。”
丫鬟连连点头,这会儿她只想自家姑娘的心能放开一些,“姑娘说得有道理,倒是那乔家二姑娘,只怕是无意中害了她姐姐。”
“你呀,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竟然还这么浅视。”沈婧说完便闭上眼睛,不理会丫鬟疑惑地目光,闲闲地吩咐她,“回去吧!今晚且好好睡一觉。”
自从得知父亲要将自己嫁与那矮子之后,沈婧一直没能睡上一个好觉,今日倒是例外,相反,乔玉言却睡得分外不踏实。
今日回来的之后,她照例去芙蓉馆看视徐氏,谁知竟然看到了裴姨娘。
她被关在栖云阁这么久,乔玉言还是头一回见到她。
她仍旧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见到乔玉言既不惊讶也不惊慌,还同从前那般带着浅淡的笑跟她打招呼。
倒是她走了之后,徐氏颇有些不自在地跟乔玉言解释,“不是她擅自出来的,我听说她最近人有些不舒服,又想到好久没见,便想见一见她,这才叫了她过来。你放心,雅意一向最守规矩,虽然我叫她来这一趟,她心里却是很不自在,一面安慰我,还一面叫我不要再破了规矩,她仍旧回栖云阁住着。”
自己母亲都这么说了,又看着她那样大的肚子,乔玉言还能说什么,反倒要过来宽慰徐氏,叫她不要多心,好好照顾自己云云。
只是回来之后,脑子里总是想起裴氏脸上的笑。
那笑容就像是一张面具似的带在她脸上,实际上看不出任何的悲喜,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前世徐氏过世之后,她以妾室的身份打理府里上下的中馈,乔玉言回回见到她,她也是这样的笑容。
似乎针对清溪台的那些命令不是她下的,似乎她当真很尊重很爱护她这个失了母亲庇护,又失了父亲欢心的大姑娘似的。
这样想着,连梦里都是裴姨娘的笑容,一时是给她行礼问安,一时又是坐在太师椅上,端着茶碗看着她说话。
第二日心里到底放心不下,还是去了一趟乔谓升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