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婧毕竟是沈老夫人一手养大的,虽然这一次祖母伙同父亲悄无声息地给她定亲,她心里很不舒服,可也不能真的伤了老人的心。
方才情绪上头对着老人吼叫,已经十分过分,这会儿冷静下来也有些后悔。
再说,现在自己的危机已经解除,祖母再怎么数落,也就只是嘴皮子上的功夫而已。
她连忙露出一个讨好的笑,“祖母,事已至此,你生气也没办法,总不能把那个魏成给追回来,绑着他,让他又退了亲来跟咱们结亲吧?”
沈老太太脸上带着怒气与无奈,只撇过头看向一边,并不说话。
沈婧一向知道自己祖母的脾气,这么多年,她也做过不少出格的事儿,祖母生气归生气,可最终还是忍不住原谅自己,总不舍得真的不理自己。
所以她干脆膝行至自己祖母跟前,一把抱住祖母的膝盖,又是撒娇又是乞求,“祖母,你就替孙女儿在父亲跟前周全周全吧!我自小没在他们跟前长大,他们哪里会在意我呢?真正疼我的也就只有您老人家了!就说心里话,难道祖母您真的忍心让我嫁给那个魏成?就不说他的条件如何,能不能配得上我了,就说我与他统共也就见过寥寥几面,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都不知道,他对我更是。这样两个人在一起,能过出什么日子呢?祖母,您难道就真的忍心孙女儿自此跟自己的夫婿相看两厌,蹉跎一生么?”
她一声声地哀告,听得沈老太太心里也没有了注意,本来她也是有想法替孙女儿找一门好亲事。
偏偏自家这个就跟石头一样铁了心喜欢那个安郡王,若是两个人能成,那自然是一桩好事儿。
可到现在也没个影儿。
她心里也着急,正在想着要不要劝劝自家的这个孩子,放弃安郡王,好生找个还过得去的后生也就差不多了。
谁知道这个时候就来个魏成。
别说一向心高气傲的孙女儿了,就是沈老太太看着那魏成的样子,也觉得很不般配。
奈何婚姻之事,父母之命,是儿子亲自选定了,就是她老太婆也不大好过问,所以才暗中张罗起来。
眼下成了这个样子,又听到孙女的哭诉,心也就慢慢往孙女儿那边倾斜了,她伸手拍了拍沈婧的肩膀,“好了,如你所说,眼下已经到了这一步,也就只能我写信去与你父亲,替你好好说说。”
沈婧才要笑,沈家二太太就走了进来,脸上结了一层寒霜,都顾不上和老太太行礼,就直接对上了沈婧,“大姑娘还在为推了这么亲事而沾沾自喜呢!恐怕大将军这番要愁白了头!”
沈老太太一听就知道这里头必然有缘故,连忙问道:“这是怎么说?”
“前线的事情,大伯怕您操心,且咱们这边都是妇孺,所以大多时候都不叫传回来叫咱们知道,除非有什么用得上咱们的。”
沈二太太目光如箭似的落在沈婧的身上,然后恨恨地坐在了老太太的下首。
沈老太太点头,“这我知道,这也是因为我的缘故,近些年身子越来越不争气……”
她说着顿了一下,立刻反问,“那听你的意思是,老大最近写了信来?”
“娘您也知道,他兄弟二人最是孝顺不过的,就连大侄儿前次伤了腿的事儿都没有告诉咱们,直到好了,咱们才知道这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