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恢复了平日里那般模样,温和的神情里,眼神却冰冷一片。
嘉禾陡然被激起怒意,“你这是在威胁我?!”
“公主可以这么理解,”温停渊不以为意似的瞥过她的脸,“我相信以公主从前的调查,应该也知道我不会是随意说大话的人。”
这一次,他是直接走了,就留了嘉禾站在原地。
跟着她的几个丫鬟都有些瑟瑟发抖,看着自家主子不敢说话。
嘉禾只是目光沉沉地盯着温停渊离开的方向,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温停渊最后那句话才是最让她愤怒的。
从第一次在宋家的喜宴上看到他,嘉禾就注意到了他。
最开始得知他只不过是温家的一个庶子时,她只是觉得有点儿兴趣,但是要说让他配自己,那她却多少有些看不上。
可当母后和皇兄提起其他人选时,她才发现,似乎除了这个人,她对谁都没有兴趣。
这个认知才让她开始真正去在意和挖掘这个人。
原本的想法是,哪怕他只是一个庶子,哪怕他身份不高,她也要让她站到前面来。
谁知他竟然就中了解元。
那般轻松从容。
从那时起,嘉禾觉得自己已经确定了就是这个人,她未来的驸马就是温停渊。
可随着她对他的深入的调查和了解,才发现这个人远远不是表面上表现得这么简单。
她甚至都挖不到关于他从前的只言片语。
似乎这个世上没有人知道他从前在哪儿,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在江州白鹿洞书院求学。
可具体表现如何,平日里与什么人来往,所有人都一无所知。
她甚至还找到了温停渊的先生,可先生对他也知之甚少,只说天分极高,不大与其他学子交流,多为自学。
其他的,什么都查不到。
这样一个人,岂是池中之物,嘉禾觉得,这几乎就是上天送到她面前来的驸马。
她甚至想好了,要越过母妃和皇兄,直接求到父皇跟前,可意外来得那般猝不及防。
她堂堂一个公主,竟然会被人陷害落入那般难堪的境地里,而这件事情,竟然还是发生在他家。
让他亲眼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嘉禾心里充满了恨意,可她身为公主的骄傲不容许她低头,该属于她的东西,迟早都要被她握在手里。
所以,要嫁给温良那个软蛋,她认了,来日方长。
眼见着温停渊要娶乔玉言,她也认了,那个山沟沟里来的女子,迟早都要给她让路。
可为何,现在这个男人竟然会这样对她?
她是堂堂一国公主,出身、相貌、才能哪一样她不比那个乔玉言出色?
难道就一起在城外呆了一个晚上,他就认定了那个女子不成?这是什么道理?
嘉禾不服,他不能接受!
可方才他那个神色深深地刺伤了嘉禾。
如果他是这样的态度,如果他这样对自己不屑一顾,那么她这么久的隐忍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站的久了,嘉禾身上有些发冷,她终于动了动,身后的丫鬟连忙上前,“公主,外头还是有些冷,咱们还是快回去吧!”
嘉禾没有说话,由着她们簇拥着她回那个她厌恶至极的院子。
一直到她们走远了,不远处的一从矮树才动了动,露出乔玉宁的煞白的一张脸来。
晨星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扶着快要虚脱的乔玉宁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