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儿……”
乔玉言趁热打铁,“等过了年,国丧一过,好歹咱们也成亲三个月了,我叫人把东边的屋子收拾出来,再在那边开一道门,你来往书房也方便些。”
“什么意思?”
乔玉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似乎听得温停渊的声音忽然有些晦涩,这让她想说的话卡顿了一下。
静待了半息,她才笑着道:“新婚燕尔的,天天住在一起,那是要叫人知道你尊重我,夫妻感情好,三个月都过了,还如此这般,倒是叫人觉得咱们六老爷耽于内帷。
你住在东边的屋子里,到我这里来也方便,不会叫人觉得你我之间有隔阂,另一方面,于你也更便宜一些,再说了,咱们也不必这样不得自在,你说呢?”
温停渊却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等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觉得不自在?”
这回倒是乔玉言惊讶了,她含了一丝笑意道:“自然是不自在的,我从前在娘家,都是独自一个人睡,就连七夕要陪着我,我都拒绝了,更何况现在。你一向也是自己一个人,难道你这样睡觉能自在了?”
温停渊说不出话来,昏暗中,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乔玉言便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近期还要出去吗?算起来,没有两天就要过年了。”
先帝的过世,实在是影响太大,今天是腊月二十四,南方都过小年了,可是这会儿的京城,到处一片肃穆,根本没有半分喜气。
今天还听到有下人在议论,这天降大雪,倒像是老天给先帝治丧似的,可也显得越发寥落寂静了。
温停渊只简短地回答了两个字,“不用。”
后面就没有任何声响了,乔玉言感觉他的情绪低落了下去,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也不再理会。
实在是如今两个人的相处,叫她也有些迷惑了,拿不准该用什么态度。
这一次的事情,其实是给了她一个启示,大约从答应嫁给他开始,他们就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没有什么边界感了。
世上的东西,总有一个规则在,这里多了,那里便要减一些,公平得很。
心里迷迷糊糊地想着事情,乔玉言很快就睡着了。
温停渊听到她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反倒越烦躁得睡不着,这么多年,他已经很少被这样的情绪困扰了,可现在……
唉……
他在心里轻叹了一声,忽然想到了一句话——自作孽。
当初做这样的选择,就该知道现在的后果。
他转脸看了看旁边人的脸,苦笑了一声,然后不管不顾地抓住被子下面对方的手,抻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
发现乔玉言似乎是想挣开,他反倒像是恶作剧一般,扣得更紧了。
第二天天不亮,品兰就在门外轻轻地敲门,温停渊先醒过来,发现两个人的手还扣在了一起,便立刻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