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也怪不得乔玉言忘记了,以往快到中秋节的时候,里里外外都会透露出过节的气氛来。
可温良和袁雪晴刚刚大婚,府里上下都还是一派喜庆热闹的样子,那中秋节的气氛自然也就下去了。
乔玉言的生辰在中秋节的前一天,她没了这个提醒,还真就将这事儿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而且明日不单是她生辰,更是及笄的重要日子。
乔玉言想到这一点,神色间就多了两分怔忡。
“怎么了?”
她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儿。”
复又抬起眼笑看着他,“那你要怎么给我过这个生辰?”
“陪你出去逛逛怎么样?”他轻轻在乔玉言的唇上啄了一下,然后笑着道,“胭脂湖旁边开了一家南方来的烧鱼馆子,包间都是一条条小船,另外还有画舫在远处吹笙,明日月色应当不错,我们去湖上吃鱼。”
他这么一说,乔玉言心里立刻向往起来,方才的一点儿不愉快也立时抛到了脑后。
因着第二日不用上值,夜里夫妻两个恩爱异常自不必多说。
只第二日才起床,陶然居里上上下下的丫鬟婆子便都进来给乔玉言贺寿了。
王嬷嬷笑得慈爱,端着一小碗长寿面进来,“姑娘自小到大生辰都要吃我做得面的,今年已经是成了人家的媳妇,也不能改了这个规矩,若是怕大厨房那边还有孝敬,就先吃了这一小碗。”
乔玉言连忙接过来,“谁煮的面也不及妈妈煮得好吃,过生辰没有您老的面,就不完整了。”
这话说的王嬷嬷眉开眼笑,没一会儿品兰便捧来一个托盘,“太太不要嫌弃,这是爷特意吩咐我们做的,今儿已经是正日子了,若是嫌弃我们针线不好,那也来不及了。”
乔玉言诧异地站起来,发现竟是整整齐齐从里到外的三套衣裳。
外头那一套大袖礼服上绣着繁复的花纹,针脚细密,精致典雅。
还有一件珍珠穿成的云肩,小拇指大小的珠子,竟似颗颗一般大小,闪着莹莹的粉光。
这绝非一日之功可以完成的,乔玉言不由诧异道:“这是你们什么时候做的?”
七夕看了温停渊一眼,抿嘴笑道:“可把我们给累坏了,爷端午前给我们找来的料子珠子还有上头的坠饰,我和品兰两个人夜夜相对做活儿,这才赶出来呢!好赖算是赶上了,真如方才所说,太太现在嫌我们的活计不好,可就晚了,我们是不重做的。”
乔玉言这才想起,这两个人这段时间到了晚上就不见人影。
她还以为是因为想着避温停渊的嫌,竟是躲着做针线去了。
王嬷嬷眼圈儿就有些泛红,“过了今天就满了十五了,算是真正的大人了,嬷嬷我也算是放心了。”
乔玉言心里有些酸酸的感觉,却斜睇了温停渊一眼,“怎么也不先跟我说一声!”
温停渊扶着她起来,眼睛里满是笑意,“实在是想不到要送你什么好,见你自己好似已经全然忘记了这回事,便当给你个惊喜吧!”
及笄对于一个女子来说,那是人生中的大事儿。
要不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一直目不暇接之下,根本没有心思往这上面想,也不至于这般惊讶。
这时候忽然发现有个人竟比她自己还要记得清楚,心里不免就充满了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