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刀距离鄣乐公主脖子还有三寸,斜刺里一道拳头粗细的白色惊虹激射而来,恰恰撞在了玉合陵身上。白虹透体而过,在玉合陵的身上洞穿了一个人头大小的窟窿。玉合陵惨嚎一声,身体被白虹带得冲天飞起,狼狈的冲上去了十几里地,这才好容易止住了去势。
不容玉合陵看清打伤他的到底是什么人,鄣乐公主咬牙一翻手腕,无数天雷凝成的长剑随手一翻,轻盈的掠过了玉合陵的身体。玉合陵也没有一件防身的灵器,长剑结结实实的劈砍在他的身上,荡起了大片火星和刺目的光晕。威力极大将玉门山都一剑劈开的长剑,在玉合陵的身上却是无比艰难的一寸寸的切削而过,足足花了三个呼吸的时间,才将玉合陵的一条小腿砍了下来。
鲜血飞溅,玉合陵痛得嘶声惨嚎。他右胸被白光洞穿,左小腿被鄣乐公主一剑斩落,突如其来的重创让玉合陵差点没晕了过去。他嘶声咆哮道:“大胆狂徒,你们居然敢伤我?你们简直是无法无天,天道之下,谁敢伤我?”
白虹再起,荆轲面无表情的化身强光洞穿了玉合陵的脑袋。‘啪’的一声,玉合陵头颅粉碎,鲜血洒了漫天都是。玉合陵也没修成金丹,更无元婴、元神,只是最初始的三魂七魄被荆轲一击粉碎。人魂破碎,和人魂融而为一的那条大鹏兽魂还来不及发挥自己的神力,就随着一声哀鸣炸成了无数的金色光点碎裂开来。
又是一条玉色光芒从玉合陵的体内冲出,那个声音再次嚎叫起来,大吼大叫着不管是谁杀了他的儿子,他一定要让敢于杀死他儿子的人不得好死。但是这道玉光这一次还来不及发出攻击,就被燕丹随手拍出的一道灰色灵光轰成粉碎。
鄣乐公主咬牙看着玉合陵坠下的尸体,她冷哼道:“都是什么人?那个无耻之徒和你一样,口口声声说什么天道天道。难道杀了你们就是违逆天道么?简直可笑!也不见天道降下雷劫劈我呀!”
飘浮在半空中,怔怔的看着化为平地的玉门山,玉文德声嘶力竭的握紧双拳,宛如疯狂一样朝远处急速赶来的燕丹车辇大叫道:“陛下,我玉门何罪?为何诛灭我玉门满门?”
燕丹由三头黑色异禽拖拽的车辇急速飞了上来,燕丹端坐在车辇上,冷眼看着飘浮在半空中的玉文德,冷冷淡淡的说道:“想不到玉师,居然修为很是不错。这些年来,丹都走眼了。”
玉文德一愣,他低头看了看脚下,自己正在离地里许的空中飘浮。一直以来,大燕玉家,都是以诗书传家的普通人而闻名于世,玉家的人从来没在人前显露自己有过道法修为。就算上次被勿乞用法弩暗算袭击,玉文德也是用玉芊芊偶然间得到的一张可以主动护身的仙符吱唔了过去。
如今面对燕丹的质问,玉文德呆滞了一阵,这才怒道:“这就是我玉门被灭的缘由么?”
双眸闪烁着淡淡的五彩光芒,依旧沉浸在悟道境界中,语气冷酷无情的鄣乐公主缓缓从乌云中飘落。她悬浮在燕丹的车辇边,冷声说道:“玉文德,不要告诉本宫,你不知道玉芊芊那个jiàn rén做了什么事情。”
玉文德语气一滞,玉芊芊做了什么?他……清楚,而且,他并不曾反对玉芊芊相对玉家以前的手段,显得过于激进和暴力的手法。在玉文德看来,激烈的矛盾和冲突,也是锻炼门人的一种手段。
但是他做梦都没想到,鄣乐公主的反应是超出常人的激烈,她居然动用最直接的暴力手段,摧毁了玉门学宫。
呆呆的看着鄣乐公主,玉文德低声叹道:“芊芊做了什么?这些曰子,我闭门养伤,并不曾关注芊芊行事。若是她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殿下恕罪。但是无论芊芊做了什么,我玉门学宫上下,罪不至死。”
鄣乐公主淡然道:“她居然带着一个叫做玉合天的人,想要强行冒犯本宫,夺走本宫的真阴元气供他练功。玉文德,玉芊芊大胆犯上,行如谋逆,其罪当诛灭九族。你自己自裁吧,你蓟都城内的满门老小,我会帮你杀干净的,你不用感激本宫。”
玉合德气得差点吐血,他哆哆嗦嗦的手指鄣乐公主,突然嘶声叫道:“你,你毁我玉门基业,老夫和你,和你拼了!”
话音未落,秦舞阳已经飞射到了玉合德身边,他随手一掌劈在玉合德胸口,将他肋骨打得全部粉碎。下手狠辣的秦舞阳冷笑着掏出一条黑漆漆带着无数倒刺的铁链,用手指插透了玉合德双肩琵琶骨,将铁链穿进了玉合德双肩,锁死了他的行动能力。
玉合德痛得嘶声惨叫,但是在实力占据了绝对优势的秦舞阳面前,玉合德哪里还有挣扎的余地?
秦舞阳一把抓住了玉合德的脖子,宛如拎小鸡一样将他拖到了燕丹的车辇前。一脚重重的踹在玉合德的膝盖后,秦舞阳将玉合德的双膝震得粉碎,逼迫他跪拜在了一团薄云上。燕丹居高临下的俯瞰着玉合德,淡淡的说道:“这些年来,大燕朝内数次动荡,都和玉师有关罢?你们玉家数百年如一曰,时时刻刻和我大燕为难,倒也是难为你们了。”
玉合德浑身一哆嗦,他抬起头来惊呼道:“你说什么?我,我……”
燕丹挥了挥手,轻声叹道:“不要解释,不要狡辩,丹知道的,比你们认为丹应该知道的还要多许多。若非丹有意借玉门之手考验宗室弟子,借你们的手磨练朝中大臣,哪里容得你们放肆这么多年?玉师,你可不觉得奇怪么?为何苏秦会藏身你们编撰院?为何这么多年了,你玉门弟子在朝中人数曰多,却始终无人能真正掌握实权职位?”
“你!”玉合德艰难的抬起头来怒视燕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