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在河边与春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未过三日,张家父母便托了西村的王媒婆带了些许首饰和细帛等物兴高采烈的登了陆家的门,原本就定下的亲事,也就没那么许多啰嗦,张家允诺等陆家嫁了秀蓉过门,还将附送两亩良田为聘礼,陆家的老爹也是欢喜的应允了,一并请期定下了良月初六为迎娶之日。.WenXue
送走了王媒婆之后,陆母便坐在了门前以石头垒成的石椅上,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等着秀蓉自外面进了门,见到的就是这样发着呆的母亲,忙放下了手上才去山间采摘的野菜,来到陆母跟前,蹲下身子,皱着眉头看着她,紧张的问道:“娘,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惹得你如此模样?”
陆母见是秀蓉,扯了扯嘴角,伸手拂去了女儿额头上的发,柔声说道:“才几日光景,在娘心中,你还是那个吃着奶的样子,可是,一眨眼,却到了出嫁的年纪了,娘只是有些不适应罢了。”
秀蓉绽开了笑颜,脸上也现了红润,“娘,你也像春生哥一样喜欢拿女儿开起玩笑来了,爹不久前才说过的,家里的事情多,等弟弟和妹妹大些的时候,再说女儿的事,这才几日光景,娘就吵着说女儿大了,难道是厌烦与我了?”
陆母听着秀蓉的话,泪就落下了,“傻丫头,在娘心中,你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可是,女儿大了,终究都是要出门的,这也是好事,想春生那孩子是真的喜欢你,每日都担心会有人跟他抢走了你,没事的时候,总来家里绕在你身边,那孩子胆子小,要是没发生什么大的转变,怕他也不会这么着急的想定下日子,还允诺了以两亩田地为聘!”
秀蓉一愣,喃喃的重复着陆母的话:“以两亩田地为聘,张家怎会如此大方,还有,听娘的意思,爹是同意了我与春生哥的婚事?”
“本来你爹的意思就是多留你在家两年,帮着照看你的弟弟和妹妹,那样家里也能轻松些,可春生也是下了决心定要迎娶你了,才会出这么重的聘,两亩田地啊,你爹没有不同意的道理才是,况且,这也是早定下的婚事,日子选在良月初六,过了良月初六,你就是张家的人了,娘刚刚发呆,只是有点舍不得你!”
说完那泪水便扑闪扑闪的落下,秀蓉跟在一边也忍不住的落泪,心有一瞬间的空落,忍不住想起那个午后,想起了春生让自己感觉惶恐的行为,和那个给自己解了围,骑在高头大马上,背对着阳光的男人……
“都哭些什么,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别触了霉头!”
土墙外传来陆父严厉的呵斥,陆父是个五十出头的典型庄稼汉子,三十多岁的时候,才仗着自己曾经学过些简单的把式拳脚和精壮的身子,从土匪手中救下了落魄的官家小姐,带回家三天,私下拜了堂,才算娶了妻,那个小姐就是秀蓉的娘,总唯唯诺诺的,对秀蓉的爹一生言听计从,就像曾经亏欠了他一般!
今日,陆父真的是高兴的,送走了王媒婆之后,拿了张家送来的首饰,去山下的小城换回了些吃的东西,命秀蓉下厨,自己拉着秀蓉十三岁的弟弟坐在桌椅前等着吃饭,一边并排站着秀蓉剩下的弟妹,都是和陆母一般模样,怯生生的看着陆父,秀蓉一直都不明白,陆父为何那么疼爱自己的弟弟,还有妹妹们虽没像对弟弟那么的喜欢,倒也算好,只是对秀蓉,陆父总是没什么好的脸色的,就算秀蓉做了再多的活计,陆父也是一般无二的阴沉脸色!
弟妹们都吵着说今日地饭菜比年关地时候还要丰盛。可是等秀蓉收拾妥帖上桌地时候。几乎没剩下什么了。陆母喂好了秀蓉地弟弟妹妹们。同秀蓉一起吃。见陆父抱着秀蓉最小地弟弟出了门。陆母把压在自己碗下面地菜递到了秀蓉碗里。“快些吃吧。省得让你爹见了。又要训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