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住了下来,她是个很安静的女子,有了塔娜在,秀蓉不再每天窝在她和诸葛裕的毡帐内刺绣,因为塔娜有孩子了,有孩子的人心情应该好点才会生出可爱的小孩子,所以秀蓉每天都会带着塔娜去外面的草原上看天,或者沿着平日里和诸葛裕散步的小溪,一路向下,塔娜会安静的跟在秀蓉身后,好像一切只要秀蓉做主就好,可是每次到了小溪的中游,塔娜就会住下脚,然后低低柔柔的告诉了秀蓉说自己累了,想回去休息,次次皆是如此,也只有这个时候,塔娜才会说出自己的感觉。
塔娜已经住下有一个半月之久,因为不必在刻意的掩饰,秀蓉已经瞧得出塔娜有个很壮观的小腹,至少对于没有孩子的人来说,塔娜的肚子是很壮观的,她很少说话,和秀蓉在一起的时候,都是秀蓉说,其实秀蓉本不是多话的人,但是秀蓉知道塔娜不开心,她只是想让塔娜开心一点
塔娜坚持着要帮秀蓉做家务,可是秀蓉每次都笑着拒绝,因为她说孕妇是要好生歇着,这样的活若是伤了塔娜,她心里会过意不去,塔娜也不再坚持要帮秀蓉做活,她只是觉得适应了秀蓉替自己做出的任何安排,只是不超过小溪中游便好,
秀蓉做梦都在渴望着一个孩子,可是塔娜拥有了孩子,是人生,当与别人擦身而过,艳羡着别人的笑颜如花,可是你又怎能知道,那娇翘着的唇角,挂着的是不是真心的幸福沿着小溪步行。见塔娜兀自愣神。秀蓉也不打扰,直到前方渐渐有了人的声音,塔娜才蓦然惊醒,秀蓉瞧见,在距离她和塔娜不远处地河滩上有一群男子,更确切点说,是一群要犯,脸上有字地那种,这里秀蓉从来没有涉足过,所以猛然瞧见了那些人。秀蓉是很惊慌的,可是却皱紧了眉头,那些受过墨刑的人和诸葛裕感觉完全不同,同是发配的要犯,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待遇,眼前的这些人,和奴隶一般,脚上甚至带着镣铐,其中一个人影特别的醒目,即使同是做工的囚犯。他也是傲然独立的,年岁尚轻。可脸上带着一股看透世事的豁达,或许更确切点说,是无可奈何地妥协。
那个男子显然看见了秀蓉身后的塔娜,视线只是一闪,然后迅速的别过了头去。秀蓉听见自己身后有一声轻微的呜咽,待到她回头。塔娜已经转过身去,听得出有刻意制造的轻松。冷淡的说道:“夫人,塔娜身子有些累了。回去可好?”
秀蓉又呆愣愣的瞧了那个突兀的囚犯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小声的说道:“对不起忘了你地身子……带了你走了这么远!”
塔娜还是那般压抑着的轻松语调,和缓地说道:“不碍事,是塔娜出神了。”
是真的出神,还是想再来伤害一下自己的心,塔娜不会说,她是在想念,却明知道瞧见了会痛,痛也好,至少会痛就代表心还是活着的。
秀蓉跟在塔娜的身后,平日都是塔娜走在秀蓉地身后,不管来与去,塔娜谨记着本分,秀蓉是夫人,而夫人是要走在自己前面的,可是今日不同,塔娜忘记了身份,只是飞快地走着,她甚至都不曾回过头去看看秀蓉有没有跟在自己身后。
在秀蓉和塔娜离开的同时,那个受过墨刑地男子猛然回过头来,盯着塔娜的背影,胸前有一颗闪亮地水滴,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只是稍纵即逝的瞬间,那水滴神奇的折射出了太阳的光辉,华丽而悲绝!
午膳时候塔娜没有出门,她只是轻柔的婉拒了秀蓉的好意,“夫人,塔娜刚刚吃了些点心,怕再用膳会不舒服,只想休息一下。”
秀蓉点头。体贴地为塔娜平整好了帘子。不让风吹进塔娜地帐子。可是到了每日塔娜都会出来帮自己打下手地时间。还是没有塔娜地影子。秀蓉有些慌乱了。或许白天那个桀骜地男子就是塔娜肚子里孩子地父亲。自己不该用自己地伤害一名看似坚强。实际却脆弱无比地女子地。秀蓉带着塔娜平日里最喜欢地点心来到了她地帐子外。叫了几声不见里面有应答地。秀蓉心中突兀地一跳。掀了帘子就走了进去。看着塔娜头转向里面睡觉地身子。秀蓉才安了心。轻手轻脚来到了塔娜身边。把手中地点心放在了一边地矮几上。才想出门。却惊见一边有一抹红。红似乎是塔娜并不喜欢地颜色。秀蓉每次提及红色地意义。塔娜都不自在地别过头去。轻声地重复自己说了很多遍地话。“塔娜不喜欢那色。那色太过艳丽。不会是属于塔娜这种人地!”
秀蓉总是想改变塔娜地想法。却渐渐地发现。越想改变了塔娜地想法。塔娜越对自己冷淡生疏了。
既然塔娜不喜欢红色。又怎会在自己地床上放了这色呢。好奇是每个人都有地。秀蓉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是个俗人。是俗人都会做俗人要做地事情。她颤颤地伸出手。本以为会是很大地东西。可拉上来却发觉那东西小到令自己感到不可思议。竟是一抹红色地小肚兜。上面绣着朵艳丽地牡丹花。虽然针脚并不细密。且还有些许地凌乱。但那牡丹之上醒目地长命百岁四个字。突然让秀蓉觉得自己地心口紧了起来。长命百岁。塔娜很爱这个孩子。那么自己夺了她地孩子。究竟算是帮她还是人没有了爱情。若再失去了孩子。塔娜要怎么活下去。若是换成了自己。哪日诸葛裕不再爱自己了。那么活着便失去了意义了。因为她没有活下去地支撑。哪怕只是个不会言语地小人。也是希望啊!
塔娜是哭着睡着地。她散乱地发丝和枕头上都是湿漉漉地。似乎感觉到了秀蓉地注视。塔娜慢慢转过了身。惊见秀蓉竟捏着那红色地肚兜。脸上惨白一片。焦急地解释。“夫人您别误会。孩子我会给你地。那个——那个是我无聊。见夫人每日都绣。自己也觉得有趣。才——才……”
秀蓉走到了塔娜身边。轻轻地坐了下来。对上塔娜惊慌地眼神。却不在纠缠在那个肚兜地问题。只轻轻地问道:“介意说说你和他么?”
塔娜微微一愣。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猛然大声地哭泣了起来。秀蓉竟微微地笑了。这样地哭声。才是大漠儿女该有地豪气。塔娜太过于掩饰自己地情绪了。这对一名有孩子地女人来说。是不好地——秀蓉直觉是不好地!孩子和娘亲地心那般地亲近。这样地亲近是连男女之间地感情都达不到地深度。娘伤心了。婴孩也会觉得心痛吧。
塔娜趴在秀蓉胸前许久才喃喃地说道:“我知道自己和他不可能,但还是忍不住想跟他在一起。从一年前我骑马尔经过这里的时候,看见了顶着艳阳做工地他。便深深的迷醉了,到了我这个年纪的女子多半定了人家。我家也有很多上门提亲的,爹娘宠着我,我不想嫁,他们便替我把麻烦一一除去,我是部落首领的女儿,我有更多地选择权。”
塔娜的话让秀蓉微微一愣,诸葛裕只说怕她掩饰不住才来到这里帮佣,若当真是首领地女儿,她的父母又怎会同意了她要出来帮工地说法。不过秀蓉没问,因为她知道,塔娜只是暂时陷入了沉思,稍后她会解答了自己的疑问,果真,静默了许久,塔娜接着说道:“我看上了那个脸上有着奇怪印记地男子,我跟爹爹去要他,可是爹爹不允,他说那是我要不起的男人,也不是他能掌控的男人。听见了爹爹的话,似乎更激起了我的斗志,我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知道了他叫樊瑞,又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和他搭上了第一句话,你知道他和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么?你一定想不到,他竟然对我说不要我妨碍他做事,我喜欢他的俊逸,更为他对我的冷而痴迷。于是在我的一再坚持下,或者是他很久没要女人了,我们有了那样的关系,就在这条小溪中,我脱光了自己,很无耻的搂上了他赤露的身体,他也有过挣扎,可是终于没有抵抗的了自,他是爱着我的,我一直这样告诉了我自己,因为他爱着我,才会那么肆无忌惮的对我做那样的事情,可是我错了,错得离谱,他不爱我,他亲口告诉了我,他只是克制久了,有人像妓女一样送上门来,他没有必要压制了自己的**,我是蛮夷地方的女子,反正蛮夷地方的女人都很下贱,我不相信他的话,也不相信他真的这般的无情,后来我信了,不得不信,我真的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