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一时疏忽,竟让猛虎伤了诸葛裕,待到程斯和储杰T候,诸葛裕的肩胛骨已经被猛虎咬碎,那猛虎的耐性十分了得,即使被诸葛裕的羽箭贯穿了头骨也不肯松口,此刻猛虎眼中已经没有了他人,仿佛誓与诸葛裕同归于尽一般,即使手持利刃靠向它身边的人它也全然不顾,只是狠命的咬住诸葛裕,像遭遇了最恨的仇人。
所有人第一时间拿出手中的武器击向那猛虎,须臾之后,猛虎轰然倒地,虎口还是紧紧的咬着诸葛裕,连带着也把诸葛裕拉倒在地。
程斯担心的大叫:“侯爷,你怎么样了?”
乞颜也被眼前的情景震住了,眼睛不自觉的飘向了诸葛裕的胸口,他模糊的记得,自己刚刚是碰到了他那里才沾上了一手的污血,储杰忙抓起了诸葛裕的手腕切脉,景帝皱紧了眉头,只是轻轻的伸出手搭上了猛虎的脑袋,那猛虎竟张开了嘴,脑袋无力的垂向一旁,再与寻常死兽无异,方使得诸葛裕得以解脱。
储杰皱紧眉头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猛虎,又偷偷的端量了一番景帝,原来景帝竟是如此的深藏不露,那猛虎本已迷失了本性,到死也只记得要杀掉诸葛裕,景帝只是轻轻的一搭,虎身上被下的咒符便去了,储杰身子一抖,突然感觉景帝似乎并不是自己印象中那个一直温温婉婉的人了,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主要还是诸葛裕。
诸葛裕的脸色已经微微的变化了,他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似乎正在极力克制着自己不溢出呻吟,身子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那胸口的位置还有污血向往流,肩膀上的血也渐渐变了颜色,素黑的衣衫被打湿了大半,湿湿黏黏的贴在身上,程斯更是焦急,有些像没了头的苍蝇,团团乱转着,“怎么办,侯爷定然遭小人暗算了,血已经变了颜色,一定中了毒,此地为荒山,这可如何是好。”
乞颜眼睛含着不舍,眼角的余光扫过景帝,景帝面上还是一派的无波无澜,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藏于衣袖之间的手指已经攥得泛白——王家人,不得不动手铲除了!
储杰切脉完后,景帝力持镇定的问道:“诸葛卿家情况如何?”
储杰眼中有藏不住的伤感,声音竟现出几分哽咽,“回圣上,不容乐观,微臣能力实在有限。”
“去给朕把御医唤来。”既是狩猎,御医是绝对短不得的角色,这次匆忙,却也带来了两名御医,程斯听见了景帝的吩咐,立刻跑了出去,乞颜皱紧了眉头,从自己的口袋中摸出了一个精致的翠玉瓶,递到了景帝手中,诚恳的说道:“这是本王随身携带的续命金丹,可维持一个人三日之内百毒不发,本王想诸葛侯爷的重伤主要还是在那穿胸而过的毒箭上,虎伤之处止住了血,以诸葛侯爷的定力,倒不必担心性命之虞,所以这续命金丹该是有效的,至少能坚持到诸葛侯爷寻到了医治之方,或者暂时给了诸葛侯爷几天时光也是好的。”
景帝皱着眉头。略微有些迟疑。乞颜想对景帝表示友好地笑笑。却终没有笑出口来。最后喃喃地说道:“陛下尽管收下便是。本王不会害了诸葛侯爷。这续命金丹是人间极品。难得一见地仙家之物。若诸葛侯爷没有出来挡下那一箭。恐现在躺在地上之人便会是本王。不管怎么。只要本王能挽回诸葛侯爷一命。定不会推脱。”
储杰看见了乞颜手中小巧地玉瓶。眼中浮现出一股希望地光泽。可是见景帝没有伸手接住。他也不敢妄动。只是盯着那玉瓶。久久移不开眼。景帝眼睛一垂。余光中已经看到了储杰希翼地眼神。知道这续命金丹大概是真地。遂沉稳地应下了。“既是大王好意。朕便替诸葛卿家收下了。朕也谢过乞颜大王。”
说着不再迟疑。接过乞颜递上地玉瓶。转手交给了储杰。储杰得了瓶子。如获至宝般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中。打开玉瓶。倒出了一粒女子食指指甲般大小地暗红色药丸。撬开了诸葛裕紧闭着地嘴。把那药丸塞了进去。不到一盏茶地时间。诸葛裕地面色看上去便不那般地灰暗了。
程斯去请来地御医也到了。御医来到了诸葛裕身侧。伸手把上了诸葛裕地脉搏。许久之后竟垂头丧气地摇着脑袋。程斯一见御医那表情。顿时来了怒气。“你个没用地东西闪一边去。换了别人来。”
当另外一个御医也摇着头之后。程斯竟冲了出去。躲在一侧用身子狠狠地撞向树干。口中喃喃地说道:“是属下无用。害了侯爷遭了这么大地难。”好在被一边地乞颜拦下了。
半刻之后诸葛裕地脸色似乎恢复了一些。眼睛微微地睁开。看向了众人。瞧见了景帝和乞颜完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微微地露出一个笑靥。轻声地说道:“还好都没事。不然征战便要在所难免了。”
一直平淡的景帝眼中竟迅速闪过一丝动容,压制了很久,才稳住了声,听着如常的轻问道
葛卿家有何心愿?”
诸葛裕听见了景帝的话,眼神微微一黯,许久之后才又露出了笑脸,努力的对着景帝说道:“圣上,微臣答应了内子,无论如何,都将回去与她见面。”
景帝和乞颜都是微微一愣,然后沉稳的说道:“好,这里距离你的府宅不算遥远,朕亲自陪着你回去。”
诸葛裕又笑了,这次却微微的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很累,很想睡一会,储杰和程斯小心翼翼的把诸葛裕抬到了平坦的地方,因为狩猎,必要的外伤药还是要随身携带的,两个御医围着诸葛裕的身子,把他肩胛上的伤用最好的药包扎了之后又用白布缠紧,还未到午时,得了消息的武将便都回转了,大家见到了景帝阴晴不定的脸,知道这次朝中将要真的有动荡了,或许这诸葛侯爷只是一个引子,具体怎么样,谁也想不到,一次南山狩猎,使随驾前来的大臣人人自危。
景帝本是吩咐着要把乞颜送回到自己的领地去,可乞颜死活不依,非要跟着去,景帝竟对这个叫乞颜的大王生出一丝好奇,在乞颜初登大宝之际,景帝已经差人暗中调查过乞颜,探子回报说乞颜是个极其残暴严厉的君主,可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乞颜倒像是个喜欢游戏的稚童,难道以一代帝王的头脑会想不出今日之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么,他的任性不但会给自己招惹来麻烦,也会连累到无辜的人,不过看着乞颜充满信心的样子,景帝便也没那个心思与乞颜纠结,毕竟诸葛裕是他盼了三年才判回来打算彰显龙威的主角,诸葛裕若当真不治,景帝这几年的隐隐将要付之一炬。
念及诸葛裕的状况,景帝让随行的人把诸葛裕抬上了自己的銮驾,景帝的銮驾是特制了,坐在里面比一般的马车要稳上许多,毕竟诸葛裕现在身上带伤,剧烈的摇晃会令诸葛裕难以承受的,可要赶回诸葛侯府,又要加速,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让诸葛裕躺进自己的銮驾,这个时候谁也顾不得那么许多的礼数了,随后又命人快马加鞭,终于在晚膳过后赶到了诸葛侯府。
诸葛侯府的门子毕竟不是寻常的仆役,入夜有人来敲门,本有些恼的,可又不敢不去开门,谁知道才将侧门打开一个小缝隙便见到了豪华的銮驾,腿下一软,险些跌倒在地,接着他微微敞开的门被人强行踢开,程斯怒气冲冲的奔了进来,对着门子大声的咆哮,“你这没眼的厮,竟不见了圣上和侯爷回府,胆敢耽搁这么久,小命不想要了么?”
边说边去敞开了正门,那门子早已抖作一团,他感觉得出程斯的暴躁,也瞧见了外面的气氛似乎不若平常,心中明了定是有大事发生,奈何腿下还软着,只能跪趴在地,呜呜咽咽的迎接圣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