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都不是真的,你是来骗我的,你是想帮着诸葛T7去这场荒唐的婚礼,才找出来了这么个荒唐的理由欺骗我的对不对,一定是这样的,那个秀蓉怎么可能是我的女儿,我是最喜欢孩子的人,怎么可能逼死我的骨肉,不会的,你想让我难过,故意这样说的,一定是这样,这么多年不见,你学会了说谎,你不再是那个像云朵一般圣洁的馨儿了,不再是了。”
兰馨撇过头去,眼神冷冷的扫过了王老爷,声音里带着不可遏止的痛苦,“一个柔弱的女子,出嫁之前被人玷污,每日惶恐度日,怕被这世人抓回去,受尽凌辱而死,也怕自己的家中因为出了这等丑事而门楣受辱,甚至连自己的母亲过世都错过了,你觉得历经这样的女子还能是你口中的白云么,不过这些也不一定能全然改变了我,毕竟我一直是懦弱着的,就是因为懦弱,才能让你得手,时间久了,倒也想与自己不怎么理想的夫婿好好的过日子,可是有些人却因为他是裕儿喜欢的女人的爹爹而诱使他去赌博和宿娼,最后沦落到妻离子散,他的生死我不是很清楚,可我知道一个女子要带着三个子女生活的困顿,试问,若还是当年的我,我们母子四人能活下去么?”
“你可以找我,我能帮助你,你一直都知道的,我可能拒绝了这世上所有的人,独独拒绝不了你的!而且这些年我一直都没断了找你的念头,且直至今日,我还在派人寻你,你怕那世人说三道四,做我王伦的女人,又有谁敢说个不字,你看看我,这半壁江山已在我手中,有了这样的保证,谁还敢对你不敬,你自管跟着我便可尽享荣华富贵,那个时候,我便这样许诺了你,你看看我都办到了,可是你却不在我身边看着我的成功。”
兰馨鼻子里轻哼出声,也不再理会似乎一瞬间就变得有些歇斯底里的尽显老态的王老爷,转过身去对着刚刚跟在身边的少年说道:“你姐夫的婚礼马上就成了,把那些碍眼的家伙都给我清除出去。”
刚刚还躲在外面准备看热闹的阿玛雅突然跑了上来,指着兰馨的鼻子叫骂,“大胆贱妇,你知这是什么地方,岂能容得下你来撒野,王家的人现在都在院子外,识时务者,快些让开那里的位置。”
兰馨斜眼看了一眼阿玛雅,轻声说道:“你便是裕儿的那个什么冒牌公主夫人,传闻中是个高贵神秘的美人,却也不过如此,王家有人算得了什么,我既然能站在此处,当然也不能独自前来,你当我原本就在这院子里么了?若我怕了王家,又怎能安全的走进这里。”
阿玛雅听见了兰馨的话,脸上顿时惨白一片,声音也抖了,却还要强自镇定的说道:“你这贱妇,竟敢在本夫人面前撒泼,当真不要你的命了,来人,谁把这个贱妇给我抓出去重打,我重重有赏!”
阿玛雅的话才落地,眼前一花,好像真的有人急速靠了过来,还未等着阿玛雅媚笑出声,那边一声响亮的脆响传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阿玛雅捂着半边脸愣愣的看着刚刚打她的人,有些难以置信,“你这可恶的奴才竟敢对我动手,瞎了你的狗眼。”
‘啪’,又一声脆响,阿玛雅的嘴角已经淌出了血水来,她瞪视着眼前的少年,竟然不敢再说下去,一方面是少年凛冽的气势和想要凌迟了她一般的眼神,另外便是曾经最宠爱她的爹爹此刻竟对她这边的尴尬视若无睹,任由眼前这个有几分眼熟的女人带来的少年打她。
少年冷冷的看着阿玛雅渐渐肿胀的脸,然后沉声说道:“这两巴掌是让你明白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你能动别人的,你就是那个老头子的女儿对吧,真是好笑,也不过是面容上与我娘有几分相似,才会得了宠爱,却不知天高地厚了,一把年纪,还装什么娇柔。”
阿玛雅瞪大自己地眼睛。眼前地少年明明才十六、七岁地样子。说出地话却让她觉得惶恐。“你。你到底是谁?”
“哼。我也不妨告诉了你。我就是你最厌烦地女人同母异父地弟弟陆虎。现在在圣上国子监学习。”
“你!”
“我很好。不过你看上去却是十分地不好。你现在地样子很像个疯子。恐落人笑柄。你该回去好生歇息才是。若是外人传扬开来。你这公主并不是来自南疆。怕会引起不必要地麻烦。到时候你有米有命这样张扬。倒不好说了。”
“我不是疯子。我很好。谁说我是王家地人。你听哪个欠教训地家伙口没遮拦地。我去拔了他地舌头!”
陆虎轻哼一声。“当真圣上地舌头你也想拔。果真是个吃了豹子胆地女人。还说自己没疯。既然没疯。就等着圣上下旨处理了你吧!”
阿玛雅听见了陆虎的回答,脸上惨白一片,她早就知道景帝一直是防备着她父亲的,当初叫王老爷来,他本是不想这么早便与诸葛裕短兵相接的,可是阿玛雅当时实在气结,苦苦的央求着王老爷,并说这次要他来,恐就是来见自己最后一面,王老爷挨不过她的恳请,果真来了,自然此次前来,把他原本的计划也打乱了,至于打乱了多少,并不是阿玛雅所关心的事情,她只是想让王老爷来给自己掌腰,可是现在看来,这个也将是镜花水月,只存在在美好的幻境里,终究抓不住的。
王老爷眼睛空洞,与其说是在反驳了兰馨的话,却不如说是在自欺欺人,“这不可能,我怎么会忍心伤害了我此生最爱的女人,还有她为我生下的女儿,我有半百左右的女儿,可最想拥有的还是馨儿的为我生下的,馨儿你可知道,三十多年前我初次见到了像个小仙女一样的你便已经爱上了你,或许你会觉得荒唐,那个时候我的孩子都已经很大了,我却喜欢上了还是孩子的你,但是不知怎地,我就是忘不了你,看着你成长,看着你愈加的秀美,我的爱恋不减反增,直到得知你已经被先帝指去外族和亲,我疯了,我顾不得考量利弊,我强占了你,若你当初没有逃开,你会是我王
人,这些年,我占了很多女人的身子,只因为她们有T+,可她们毕竟不是你,还有我的女儿们,名字中都有一个‘兰’字,念着她们的名字,我却在幻想你就在我身边,你有没有仔细看过美莲,你看看她的样子,她是所有人之中,长相最肖似与你的,所以我才会如此的宠爱她,我宠着的只是一个你的影子!”
王老爷的话震住了在场很多看热闹的人,王伦的大名在当真之世,倘若有人不知道他是谁,就好像和尚不知道有如来佛祖一般可笑,听见他的话又怎能不觉得震惊,只手遮天的一代权臣,竟也会有对一个女子痴痴恋慕的情况,怎么听都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而离王老爷最近的几人也是表情各异的,老夫人露出了一种果真如此的了然,阿玛雅却是深深的绝望,王老爷把话说得如此的自白,她还能有什么期待呢。而诸葛裕更是脑中一片空白,原来秀蓉并非只是像有些人口中那样粗鄙的乡下人家,若是说起来,秀蓉的身份许要比王美莲都尊贵的,因为王美莲的母亲只是寻常小官家的千金,而秀蓉则不同,她是兰家的外孙女,兰家的势力在当朝是绝不容小觑的,王老爷最爱的女人是秀蓉的母亲,穷期一生都在寻寻觅觅,只因为心中那一丝恋慕,尽得人归,却已结仇。
诸葛裕不知道兰馨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变化,他忘不了当初派人去迎娶秀蓉时候,下人们回来禀告,说秀蓉的娘亲当众昏厥,那时候他的心中便一直记得,自己生平第一个承认的岳母是个柔弱的像水一样的女人。
可是今日的兰馨却带给了他完全不同的感觉,她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便代表着已经听闻了自己的女儿死去了,面对着生离死别,她却能冷静的跟王老爷出言相讽,是什么改变了她,又是怎样的境遇造就了如此的女人,诸葛裕突然之间有些恍惚的想到,当初若是秀蓉换成了她这样的个性,现在会不会还好好的生活在这里呢。
诸葛裕的心思没有人去理会,不过王老爷却好像突然清醒的过来,对着人群中大声喊道:“李天师,你过来。”
众人听了王老爷的话,有些觉得莫名其妙,可是诸葛裕心中却是一热,既然王伦能让王美莲借尸还魂,那便也有可能保住秀蓉的魂魄,秀蓉现在身子还是软的,或许也不用借尸便能还魂,想到这里,竟觉得王伦也不是记忆中的令人作呕了。
稍后人群中便真的走出来一个面容清癯的老者,只是随意的站在原处,却让人感觉周身飘渺,仿佛只是一处不真实的幻象,且四周似乎有暗动的邪流,所有的人不禁都打了个颤,有些甚至已经开始后悔来讨这个现成的便宜——一般人家一年也不会吃上一顿如此丰盛的饭菜。
那个被王老爷唤作李天师的人,眼角的余光随即扫向了众人,看着众人明显的退让,嘴角微微翘了翘,竟带着几分邪魅,这一眼,倒不像正常的道者,更有丝旁门左道的味道来了。
“大人,贫道在此。”
王大人看见了李天师,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欣喜,上前热络的抓着他的胳膊,急切的说道:“还好我把你带了出来,这下好了,馨儿和我的女儿有救了了,我知你能耐,她定会好起来的。”
“爹,你当真不要我了!”
看见王大人急切的抓着李天师就要向一边走去,阿玛雅再也支持不住,大声喊了出来,可是她的话被淹没在人群激烈的讨论声中,王大人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