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一章 争风(1 / 2)

幽池 紫筱恋喜 3666 字 2019-09-25

 雪了,在杜子美决定离开后的第二天竟然漫天飞起了门,杜子美就愣在了原地,仰头看着这新奇的东西,举起了手,极其细心的接过一片,还未看清,那雪便化成了一颗水珠,在他手心留下了彻骨的寒。

原来一切美妙的东西,若真心的想碰触之后,却变成这般模样了,这是上天给他的预示么?

“杜解元,昨夜瞧见你睡得极晚,怎么今儿个这么早就起来了。”

寻着声音瞧去,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仆役,这人杜子美没什么印象了,所以不解的挑了挑眉,弄不清楚这人一早来做什么。

来人见杜子美默声看着他,也不尴尬,接着说了去,“杜解元想必是不记得我了,也罢,我不过是客栈内的杂役,上头有交代,说天寒了,杜解元是南方人,怕受不住这冻,命我为你端来盆炭火。”

说道炭火,杜子美才发现他面色红润,手中用垫子托了盆炭火过来了,心中一暖,杜子美微微眯起了眼睛,轻柔的说道:“这是谁差你送来的?”

那杂役听见杜子美如此问了,用看呆子一般的眼神看着他,语气也不似刚刚的敬重了,“咱在这福缘客栈内做工,除了当家的,谁还有权利随便支派咱们。”

说罢不再理会杜子美,托着炭火走进了杜子美的房间,放下炭火之后那人急步走出了杜子美的房间,杜子美看着他似乎有些气愤,着实想不出缘由,或许自己的问题是有些蠢笨了,这么明显的事情,却要呆呆的问出口,徒惹来旁人嘲笑的目光,可他还是想问,想亲耳听着她还关心着自己。

那人即将要走出院子后,突然又折了回来,站在杜子美身边,低垂着自己的头,像不情愿般的说道:“掌柜的是个好女人,若你错过了,此生将再也遇不见比得上她有心地人了。”

说罢又转身快步地离开了。只留下杜子美站在原处。外面天寒。内心比外面还寒。许久之后。杜子美攥紧了拳头。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了自己:王凝兰。真地很美!

昨日下午又有别院地管家送来了账目。今年地租子很多都已经收全了。每有一处收全地。便送来账目让她审核。福玉娘这些日子也就更忙了。不过这忙碌让她觉得比哪一年更轻松。因为忙起来。心里就没有时间去想着一些猜不透地事情了。

虽然忙到很晚。天没亮她还是醒来了。是被恶寒冻醒地。那年落下地毛病。天一变化。她地身子就格外地难受。那年。也是这个时候。她失去了最初地爱恋。一生也忘不掉。在漫天飞雪中。她抱着他不再有温度地身体。大声嘶喊。他却不再起来与她争执了何谓人生地趣事。

那个温润如玉地翩翩公子。那个本可百世流芳地睿智书生。只被奸邪地歹人用区区几招。便放弃了对她此生不渝地誓言。投身在彻骨地寒潭中。带走了他倾世地笑颜。也带走了她单纯地快乐。

天尚且未亮。福玉娘却再无睡意。蜷曲在宽大空冷地床上。抱紧胸前地棉被。也只有在这清冷地斗室之内。她才是十年前那个女孩。那个时候。她还叫如玉。她是天真地千金。她有满腹才情。她是父母手中地宝。她可以畅快地笑。也可以为了家中地变故伤感、茫然。为痛失双亲撕心裂肺。

还是在这没有人发现地斗室中。她也可以是九年前那个即将为人妻地福玉娘。可以幸福地为心爱之人编织梦地嫁衣。素手执笔。为自己地爱恋记下最初地萌动。

也只有这里,她才是真正的自己,与外面那个能干泼辣地女人不同,有自己的脆弱,有需要她独自去承担地痛苦。

外面鸡叫声唤回了她的心乱,迅速地起身,披上绵袍子,快步踏上了薄雪,福玉娘来到了前堂,找上了管炭火的杂役,只三句话,“杜解元生于南方,经不住北方地寒,送盆炭火去。”

说完也不待杂役回答,转身飞快的没入雪中,那雪在朦胧的晨光中映出了一丝飘渺,而飞奔在雪中的福玉娘却给人种与雪合二为一的错觉。

终做不到不去想念,那年,也是同样的初雪,若宇说:冬天少了炭火,要他怎么过冬!

若宇也是南方人,第一次见这漫天的雪,过了最初的新奇之后,搓手跳脚的绕在福玉娘身边抱怨,那时的情景还在眼前,可人已非昨,不过,杜子美想必也会有抱怨了天寒吧——那个身子单薄的书生,总让人放心不下!

回到自己的院门外,出乎意料的是天才亮,就有人等在她的门口,像等候出来撞树兔子的农夫,在这冷天之中竟然只穿着单薄的黑衣服,让人恍惚觉得他们都不是人,可

冷的,一年四季大概都是这个穿着,三九天不怕冷,畏热。

“福掌柜,我家小姐叫你过去一趟。”

来人瞧见了福玉娘,声音平板没有情绪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