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二章 白衣(1 / 2)

幽池 紫筱恋喜 3520 字 2019-09-25

 冬的沉寂,难得的暖,敖鄂笑颜逐开,带着如孩童~试,偏偏要拉上福玉娘作陪,这一刻他不再是诡计多端的敖大官人,年已而立,却还会有对暖春的怦然心动。

小桃给福玉娘挑来的衣服让福玉娘有些难以接受,都是纯洁的白,白得没有任何杂质,就连领口处的翻毛都是白色的,很多年前,白老爷就喜欢给白如玉穿这样颜色的衣服,小白如玉仰着脸问他:“爹爹,何故偏偏要我穿这难看的色,别家的女孩子都会有五颜六色的漂亮衣服穿,为何我不能?”

白老爷会轻轻抚摸着白如玉精致的小脸蛋笑,“乖孩子,爹爹喜欢这样的你,纯洁如玉,那些杂色会盖住你的风采。”

总是似懂非懂,终有一日她的娘亲为她添了件红色的衣衫,她兴奋的套上了衣衫快跑到众人面前,别人一阵错愕,随即有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丫头喃喃的说道:“小姐穿这颜色真怪,为什么感觉好像冬天的梅花却偏偏要套上牡丹的枝叶,不伦不类的。”

从那之后,白如玉才似乎懂了爹爹的意思,她的人就是为这色生的,她的名字如此,她的气质也如此,多年之后,坊间有传:白家生就白衣仙子,两岁识字,三岁作诗,五岁执笔成书,不及豆蔻,文采几不可及,字贵于千金,人俏比西子。

不管那坊间地戏说可有夸大,可知晓白如玉其人的,都明白什么才是适合她的,可是从她失了司徒若宇之后,她只穿素浅的衣衫,却不再沾白,白如玉十年前死了,司徒家的未亡妇是刚烈的女子,不再脱凡超俗,她是个会掐腰站在客栈门外叫骂前来闹事的泼皮地悍妇。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敖鄂喜欢她这穿这身衣服,她初见都是白之后,曾让小桃给她换身衣服来,小桃只是眯着眼睛笑,语调中带着艳羡,“夫人,您眼前这身衣裳是大官人的商队去年出使波斯的时候带回来的,连最得宠的十七夫人想跟大官人要这身衣裳,都被大官人狠狠的训斥了,大官人说她不配这颜色,自那之后十七夫人就失宠了,可今日大官人却把这衣服给了您,可见大官人对您地爱戴。”

虽然很多年她不再穿这颜色,可这白衣真的很精致,料子也是中土不曾见过的,摸在手中细细滑滑,不过她却愈加地感觉小桃是敖鄂派来的托,每句都要替敖鄂说些好话,禁不住笑着问小桃,“你不说自己是才来的,又怎么会这么清楚这衣衫的来历?”

小桃地笑容里不见任何的尴尬,声调中反倒因为福玉娘的问题显出一丝兴奋来,好像终于找到分享小道消息的人了,“这衣服是一早总府的婶子专门送过来的,她送来地时候跟我打听夫人您的消息,都说能得了这衣服地女子定然在大官人心中非比寻常,还把这衣服的故事告诉了小桃,那婶子说,谁也没想到,那么得宠地十七夫人因为一件衣服失了宠,当真有些奇怪了,所以现在大官人竟要把这衣服送了您,怎能不让那些婶子好奇呢。”

福玉娘本来已经打算穿上这身白衣,可听见了小桃的话却有些犹豫了,执着衣衫站在原处,脑子里不停地翻腾着,若是自己穿上这身衣服,被敖府中的下人传了出去,怕这与敖鄂的话不出三日便要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了,本来就有很多人对他们二人的争斗十分关注,若今日传出这样的消息来,以后要怎么才能恢复过往的平淡日子呢。

小桃见福玉娘拿着衣服发愣。有些替她着急。声音也高了几分。“夫人啊。大官人还在外面等着呢。让大官人等久了。他会不高兴地。难得见大官人这么宠着一个女人。夫人可不好失了这个机会去。”

福玉娘终究放下了手中地衣衫。轻轻说道:“这衣服我不喜欢。你换套过来。”

小桃脸上顿时变了颜色。连忙跪在地上。声音也哽咽了。“夫人。是小桃嘴贫。可小桃也是替夫人担心。小桃知道这衣衫地特别。若是小桃没伺候夫人穿上。怕一会小桃这单薄地身子少不得皮肉受苦。请夫人成全了小桃吧。”

福玉娘冷着眼睛看着小桃呜呜咽咽。声音也没有任何地轻柔。只是维持着刚刚地话。“你若不去找新地衣衫来。那么我就穿现在这身出去。我说过。今日不会穿这衣衫。定然就不会穿上。即便你哭哑了嗓子我也会。我从来就是个没心没肺地女人。苦肉计对我不成地。还有就是。以后称呼地时候。请叫我司徒夫人。单单叫我夫人。听着别扭。”

阵错愕。声音梗在喉间。老半天才止住了哭。小心地人若是不穿这衣服。我要怎么跟大官人交代去。”

“你自管去。就说这衣服与我不合。给我换套别样颜色地来。”

小桃的脸有些难看,可还是努力维持着笑,“司徒夫人,大官人为您备下的都是这白色的衣衫,府中实在没有别的颜色了。”

“那好,随便挑一身来,只要不是这件。”

小桃拗不过福玉娘,又怕再僵持下去,敖鄂会生气,只能又去挑了件款式差不多的,只是料子没那么华贵,不过福玉娘穿在身上之时,还是令小桃眼睛一亮,随即喃喃的说道:“果真人靠衣装,司徒夫人这样一装扮,并不比大官人的夫人们逊色了。”

福玉娘只是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暗笑小桃果真是个小丫头,怨不得敖鄂说没那么多的心思的,若她多个心眼,就不会这样说了,要是换成了真的敖鄂夫人,听她这话,只是靠了身上的衣服才不比敖鄂的妻妾们逊色,怕这小桃当真少不得皮肉受苦了。

敖鄂还真的明白,若在她身边安个脑子精明的丫头,别说穿这白色的衣服了,她大概宁肯穿着单薄的衣衫出外面受风寒,也不会听从敖鄂的安排就是了。

再出门的时候,发现敖鄂竟站在她的门外,今日的他穿着同样白色的锦缎,发上也缠着白色珍珠发带,他不喜欢戴冠,什么时候看上去都那么的随性,看见福玉娘出门的时候眼睛微微的眯起,嘴角带着笑,仿佛早就看透了她,却还是问出了口,“你没穿我专门给你准备的珍珠灌丝白貂罩衣。”